江清芳挟了一片鹿肉送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半晌吩咐道:“给他就是。只是,派个人跟着他。”
赵凤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小姐高明!我这就去办。”
十天时间转眼过去了。
天还有些黑沉沉的,里长就来到了祠堂外。
今天负责看守祠堂的是江秋红带领的小组,守了一夜,大家都很是疲惫不堪,看到里长来,便都松松垮垮的站好打招呼。
“秋红,你们辛苦了!”里长不动声色的点头,又递过来一个硕大的食盒,“天气寒冷,先喝点儿汤暖暖。”
其他正冻得不住搓手的人一听说有汤喝都围了过来,纷纷向里长道谢:“多谢里长大人,有劳里长大人费心了。”
里长亲自取了碗帮她们盛好,女人们接过来,喝的热火朝天。只是喝着喝着却是越来越倦,不过片刻,竟纷纷倒地呼呼大睡起来。
里长吓得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捏了捏怀里的那只玉镯。江清歌昨儿个说把这玉镯放在汤里熬,管保那些人喝了很快就会睡着,自己当时将信将疑,就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拿回家丢到汤里,再没想到秋红她们竟然真的喝完了后就睡下了!
这玉药,还真是神了!
看大家不过片刻竟是都睡熟了,里长不敢怠慢,拿了钥匙抖抖索索的捅开门上的锁,一闪身就进了祠堂。
无名最是警醒,听到门响马上睁开了眼睛,待看清进来的是里长,顿时乐的合不拢嘴:“鸡,鸡来了――”
里长踉跄了一下,恼怒的瞪着无名。却不想无名速度快的很,眨眼间就来到了里长面前,揪住里长的衣襟往两边一撕,敏捷的勾住里面一个油纸包。里长再抬眼时,那无名已经抱着油乎乎的鸡腿大快朵颐。
里长懊恼的跺脚,那鸡腿是自己捎给女儿吃的,可这丫也不知道鼻子怎么那么灵,竟是每一次都被他抢走。
“哧――”黑暗中响起一声轻笑,清歌懒懒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里长大人来了。”
里长憋着气嗯了一声,小心的挪到女儿睡的位置,想要伸手抱起地上的人又停住,“我女儿,真的可以好?”
“不是可以好,而是,已经好了!”清歌气定神闲的说。
“真的?”里长不敢置信的问道。
“假的!”清歌闷声道,看里长的身形晃了晃,又加了句:“假的,是不可能的!”
都什么时候了,这死女子还这样消遣自己!里长猛地转过身,气得吃了清歌的心都有。
“娘――”一个熟悉的女孩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里长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娘――”女孩又叫了声,声音甚是清晰。
“小翠,小翠你,认得娘了”里长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娘,您别难过,小翠好了,真的好了!”小翠快速的爬过来,抱住里长一条腿,“娘,大桂姐姐是坏蛋,小兰和小青都是她害死的,你不要冤枉清歌姐姐!”
似是想起了那恐怖的一幕,小翠抱着里长的腿抖个不停。
“什么?”里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是带小翠去试探大桂时,觉得有些可疑,可里长还是不相信自己的侄女儿会干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却没想到清歌说的竟然是真的!
半晌,里长惨然叹了口气,“江小姐,是大家冤枉你了!你放心,天亮之后,老朽一定在全村人面前给你一个公道!”
外面忽然响起了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在这冬日的凌晨显得格外清晰。
里长脸色一变,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来了!忙站起,抱起小翠就往外跑,到门口时又回头道:“清歌安心在这里等着,很快就可以放你们出来了!”
“是吗?桂荣,怪不得江清歌有恃无恐,原来你果真要帮她逃跑!”
里长惊愕的抬头,这才发现前面黑压压的竟是站了很多人,最前面的是一个担架,躺在上面的人正是已经瘦成一把骨头的江大桂,他身边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却是五位长老。
“长老,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站在中间的大长老手里的拐杖猛地朝地上一捣,“怎么?嫌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没出息的东西,死了这么多人,就只为了你的女儿就可以一笔勾销吗?”
里长一下慌了神,忙摇头否认,“长老们误会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冤枉清歌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是江大桂啊!”
“桂荣!大桂女儿没了,夫郎也跑了,一家人都零散了,你还这样帮着别人害她!你看看你还有一点儿当长辈的样子吗!”又一个长老开口,看着里长的眼神失望之极,“你这样公私不分,里长着个位置已经不适合你了!我们处理完那个孽障之后,再说你的事。”
“敢问这位长老,对手段残暴滥杀族人的凶徒,要怎么处理?”一声朗笑从里长的身后清晰传出,微曛的曙光下,清歌斜倚在若尘的怀里,不在意的瞧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
“怎么处理?”那长老厉声道,“当然是按族规处理!处以族中最重刑罚,点天灯!”
“好!”清歌鼓掌,“对此等丧心病狂之辈,非酷刑不足以惩其恶!“
众人一下子都懵了,点天灯可算是族规中最残忍的一种,大家听着都打哆嗦,怎么这江清歌竟还鼓掌叫好?
清歌不再搭理其他人,偏头对小翠道:“小翠,告诉大家,绑走你们的人,到底是谁?”
小翠?人群一阵骚动,小翠不是傻了吗?难道已经被江清歌给治好了?
60、此心安处是吾乡(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