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光亮照耀下,它格外刺眼,
三剑的光亮炸得如真正的星辰,但也成了铃铛剑的陪衬。
许军辉眼中的神采也在淡去,好似爆发的星辰是在消耗的他的神采一般,他整个人顿时消瘦了不少,本就文雅的面庞此时看起来更是酸楚,他一口鲜血喷出,他的耳朵也在慢慢流出血来。
他已然再度重伤。
他手中不断拨弄算珠的手都停了下来。
铃铛剑再次往前,只是慢了一瞬,威力弱了很多。
这个一瞬,对于某些人来说却能代表永恒;这个很多,对于某些人来说便是毫无威胁。
许军辉眼中的神采在消失,但是其深处的希冀却全部爆发。
他博对了。
因为一柄带着军中铁血的飞剑正在用恐怖的速度飞来,与铃铛剑和他距离相比,那柄剑差得很远,但是那柄剑是整个大漠公认的最快飞剑。
那是镇西副将军的飞剑。
这把剑后,还有三把同样带着铁血的飞剑在疾驰。
白衣男子的傲然全部化为不理解和恼怒,他知道他已然不可能再杀死许军辉,他同他师父一样潇洒,所以很直接地收剑。
铃铛剑回归到他手上后,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眉头微挑。
一位七星高手从那团旋转的风暴中摔了出来。
一身是血。
白衣男子瞳孔微微一缩。
天空响起一只军队饲养的苍鹰的鸣叫,然后远处传来纷乱的重步声,以及盔甲的霍霍声,隐隐可以听见“全部停手!违者杀无赦!”这样缥缈但是无比威严的声音。
……
已经褪去了一身雪甲的令天楼捂着自己的腰腹,脸色苍白不断流着冷汗,但是身姿却无比挺直,似中州中部生长的青松。
他的身前是一位苍老的老人,老人坐在一只太师椅上,手上端着一杯茶,他鄙夷地看了令天楼一眼,讽刺道:“为了报仇才从军罢了,又何必一直做出一副军中人的模样。”
令天楼没有回话,而是强忍住体内的伤势。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治疗,而是立刻来到了这里,只因为面前的这个老人有足够的话语权,即便他是镇西军的分将军之一,在这位老人面前也必需摆出谦卑姿态。
所以他弯下了自己的腰,像奴才一样垂下了自己脑袋。
就是那一低头的猛烈,牵动了体内刚刚患上的伤,苍白更盛,喉咙蠕动,一口逆血被强行咽下。
一切都落入老人的眼中,他眼中的鄙夷更加浓厚,他撑了撑腰,嘲讽道:“这么多人前去,还摆平不了两个人,堂堂镇西军分将军也不是一剑之敌,看来这西边大漠的整体水平确实太糟糕了。”
令天楼就是先前一战里那位一身雪甲的将军。
他没有回应老人的嘲讽,而是在老人喝了一口茶之后,才恭敬道:“不知道丞相的看法如何。”
老人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丞相的想法又岂是你这样的人可以揣测的?”
令天楼还是不说话。
这位老人被安排到这边大漠已有数年,本就是风烛残年还要受到风沙折磨,不敢对那位丞相生出怨气的他自然对于整个大漠都是怨气,所以令天楼选择了沉默,因为其与的回应只会让他更加喋喋不休。
果然,片刻之后老人才不屑地看着令天楼,说道:“丞相何时说过让杨智死?”
令天楼的脸色彻底没了血色,他不甘地看着老人,说道:“丞相的意思是……”
“你最好收回你刺人的目光。”老人哼了一声,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大漠上喝道翰伊城的茶感觉格外香甜,老人的神情稍缓,“丞相当然是以大武朝为重,杨智虽然一直没有拿下苍狼,但是苍狼本身就是硬骨头,哪里有那好啃,要灭杨家,直接将杨智这个主心骨贬得更低就是,让他做镇东副将就已经是一种肯定。”
“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老人皱下白眉,恼怒地看着他,“一帮庸人!一些人认为西边域混乱不堪,政治动荡,是许多权贵在搞鬼,哪里知道,没有公输丞相的默许这里又怎么可能会以这样的形式存在,没想到你也不够清楚!不要忘了这里正真的主人是谁!”
令天楼嘴角渗出鲜血。
老人不在看这幅让他觉得反胃的面孔,闭上眼靠在太师椅上养神,似自言自语地悠悠说道:“每一个庞然大物的嚣张跋扈都会让它竖立许多敌人,如今杨家走入绝境,很多人想要借机寻仇,瞌睡今夜杨智一朝破境,再杀数名七星高手,的确是立了个好威。”
“许军辉也表明了立场,你们这些想寻仇的人,只怕面临的问题越来越大,越来越难。”
后面一句是对自己说的,令天楼惨然一笑,然后惨笑骤然消失,因为他猛然想到一个方式,觉得或许有可行性,可以借今夜的事让杨智获罪,然后再死去就容易很多。
那样忐忑而兴奋的想法刚刚在他脑海中诞生,就被老人似睡非睡的声音浇灭。
浇灭的,还有他的生机。
“对了,忘记告诉你,昨天丞相用天鹰传信给了我,告诉我保住杨智。
“虽然我不知道缘由,但是你们别想以大漠上的任何理由再为难杨智了。”
如霹雳之类穿如脑中,令天楼的耳朵嗡鸣一片,后面那句话他完全听不见,他只觉得天昏地暗,体内的伤势,似乎再也无法治愈。
然后,他倒在了大漠这处高贵的繁华地带的一间房间里,在也无法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