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蛮王庭都让大舅舅扫荡一空,哪儿来的空闲和亲?新汗王都还没确立吧?”王朔不解,她大舅舅可是把王庭打了个稀巴烂,哪儿有这么快恢复元气。
“西蛮根本没有拥立新的汗王,直接接个大部族首领组成联盟,商议着行事。”王子腾解释道。
“那也不对啊,名不正言不顺的,不是汗王,哪儿有资格和朝廷交换国书,那使者是什么来路,西蛮那边是什么打算?”
“国书一事好办,王印在,几大首领议政,直接拿着盖就是。每个部族都挑了美貌多才之人献给陛下,却只求陛下下降一位公主,这样的好事儿,朝中大臣定会欢喜。”王子腾不乏嘲讽道,才开国几十年,朝中就有人想着求和安稳了,全无当初打天下时的锐气。
王朔皱着眉头,手指不停得敲击桌案,心里盘算着能和亲的人选,陛下的公主除了安柔公主,其他都嫁了,安柔公主是老来女,陛下素来疼爱。前段时间安柔公主还参加了王朔的䈂礼,并担任赞者,和她交好,剩下的就只有清河郡主和她了。至于遣臣女或宫女代嫁的事情,素为陛下所恶,略去不表。
“这消息你从哪儿来的?朝中有多少人知道?”
“是外祖父告诉我的,如今使团应该刚从草原上出发。”王子腾解释道,“妹妹,大舅舅刚刚打烂了王庭,不要小瞧西蛮人的报复心,万一他们想把你这个忠勇郡王的侄女儿娶回去折磨,那可怎么办?”
“还用的着折磨,水土不服就能要了人的命,更遑论现在连嫁给谁都没商议出来,要知道西蛮那边可是父死子继、兄弟相承,老一代汗王死了,非生母都可以嫁给新一任汗王。”王朔平淡道,这没有什么可鄙视嘲讽的,不过是风俗,女人也是财产的一种,可王朔厌恶这种风俗。
“那怎么办?前些日子议亲,才得罪了几位皇子,若是他们从中捣乱……”
“不是还有一个清河郡主吗?她才是更该着急的那个。”王朔道,清河郡主为了她已经封国公的幼弟和愁苦半生的母亲,会很愿意高升为公主,嫁入外邦的。
“也是哦~”王子腾笑道,“不过不能大意,我去禀报母亲,你的婚事还是尽快定下来吧,至少在使团到京之前。”
王朔看着王子腾远走的背影,心中却知清河郡主和亲的可能性不大。她是朝廷立下的牌坊,况且诚王妃的身体一直不好,她弟弟也是胆小懦弱的性子,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清河郡主肯定直接反了。史上有个中行说,难保清河不会怀恨在心,她对朝廷和中原并无太大归属感。而王朔不同,只看她冒死为勇王府脱罪,就知她心有羁绊。
王子腾前脚刚走,后脚玄武就把消息递了上来,正是西蛮使团进京有意联姻一事。王朔深深感受到和勇王府的差距,她外祖父把势力都交给了她,可她却没有本事化为自身本事,如使臂指,还有待进步啊!
事情一茬接一茬,随后,王朔又收到了薛鸿的请帖,邀她明天在东郊游湖。
她以为上次薛鸿已经试探清楚了她的态度,短期内两人是不必碰面的,没想到又要见面了。
王朔收拾好行装,一大早就去了东郊。王朔一向行动自由,就是有一二不和规矩之处,身边的嬷嬷也没有胆量提醒她。
“妹妹来啦,请上船吧,这东郊的荷花开得早些,值得一赏。”薛鸿指了指身后画舫。东郊的荷花一向有名,来游览的人也不知几凡,只是今天天色尚早,大规模的人流还没到呢。这画舫本是薛家的资产,为游湖赏花的人提供画舫的商机还是王朔无意中说起的,画舫都是一样的制式,更显隐蔽。
王朔带了十几个女护卫登船,画舫往湖心使去,两人也无心赏花,把旁人打发出去之后,薛鸿开门见山道:“西蛮使团要入京了。”
“我知道,来和亲的。”王朔淡定答道。
“果然。”薛鸿苦笑摇头,“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还打算吓你一跳呢。”
“你还请我游玩,本身就已经吓到我了。”王朔玩笑道。
“你很有可能被和亲西蛮;你不想嫁给皇子,卷入争斗。”薛鸿严肃的陈述着王朔的现状。
“没错,那又如何?”
“你想嫁给我吗?”
“噗嗤……”王朔惊讶得把嘴里的果酒都喷了出来,瞪大眼睛,道:“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薛鸿认真道。
“你一定在开玩笑!”王朔斩钉截铁道,她从未想过要嫁给薛鸿,只一个密探的身份就让她无法接受,比嫁给皇子还无法接受。
薛鸿眸色一暗,道:“我今年就满二十五岁了,还未成亲,虽说曾经沾过女人,可家中绝无通房侍妾,日后也不会纳,我有一幼弟,就算无子,也有人继承家业。陛下已经给薛家的恩典,待我二十五岁之后,就可脱离通政司,陛下会让我掌管江南盐政。”
“我并不是……”
“我了解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婚后我不会把你困在后院,你想经商、想练兵、想著书立说、想游玩四方都可以。”薛鸿诚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