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柳学海更是死了亲爹一样,哀嚎一声:“皇后娘娘出入大正殿竟不必通报,如今更是端坐龙椅之上,即使娘娘身份尊贵,也不能有此僭越之举!陛下,自古女子妇德居首,皇后娘娘身后天下之母,更是要以身作则……”
柳学海没给王朔插嘴的机会,吧啦吧啦从三皇五帝说到了当今,从贤后贤妃说到了贞洁烈女,总之一句话,女人就该乖乖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不谈自己的私心,只说王朔现在有孕在身,不易操劳,还摸清了徒耿的脾气大打感情牌,道:“有什么比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更让人尊敬的呢?”
徒耿在柳学海一开口就担心的看着王朔,生怕她生气动了胎气,没想到王朔纹丝不动,悠闲淡定的品茶,只把柳学海当个说书的。
等柳学海啰嗦完了,王朔才把茶盏往桌子上一磕,吐出两个字:“蠢货!”
在座的大臣默默退后半步,呵呵,皇后娘娘未登凤位之前就名声在外,让柳学海这个出头椽子试试水吧。
“皇后娘娘何以侮辱臣……”
“侮辱你?本宫看再恰当不过,看不清形势的蠢货!端谁的碗服谁的管,你是陛下的臣子,还念着前朝那套规矩是什么意思?你当本宫为什么有资格坐在这里,那是本宫有本事。陛下登基,本宫有辅佐之功,论功行赏,才有本宫出入大正殿无忌,国事陛下才会征询本宫的意见,这都是本宫该得的。陛下赏罚有度,明君之相,你做臣子的欢欣鼓舞还来不及,你倒好,来泼冷水!若是本宫被圈在后宫才是你该担心的时候,一样是功臣,陛下能打压本宫,也能打压你!”王朔丝毫没给徒耿和柳学海留脸面,直言快语道。
“正好儿,今儿个重臣都在,本宫也就把话砸瓷实了。本宫与陛下夫妻一体,就是宫外寻常人家,当家主母还做三分主呢,怎么到了皇家,本宫这个皇后倒成了摆设,还要听一个四品祭酒的摆弄!本宫早就听说这朝上也欺生,不仅欺负刚当官的新人,就是刚登基的陛下,也要看老臣的脸色呢!”
“臣不敢。”听王朔这么说,阁老尚书们只能跪地请罪,说自己绝无此意。
“不敢?恩科早有定制,有必要连议小半月还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不是欺负陛下是什么?照本宣科的事情都不会做,陛下拿你们来做什么?趁早换了会做事的来。”王朔霸气侧漏,黑脸唱的出神入化,吓得重臣们连连请罪,生怕陛下登基三把火,第一把火就从他们烧起。
徒耿趁势定下了主考为礼部尚书李光,副主考一个是潜邸旧人林元安,另一个是太学司业张旭,都是素有文名的人,一直上蹿下跳的柳学海反倒什么都没捞着。
事情议完了,朝臣们中午饭也不吃了,夹紧尾巴赶紧出宫去,柳学海更是脸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看着颇为可怜,可惜没有一个人过去和他搭话。
阁老夏启文和另一位阁老尤华鑫感叹道:“陛下娶了个好皇后啊!”
是啊,谁说不是呢?不但命好,而且会生,徒耿登基阻力之所以这么小,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王朔已经怀孕,后继有人,跟着徒耿的人才不怕以后没有出路。不但会生,而且有本事,还是闺阁少女的时候就能搬到大半个兵部,硬是给勇王府伸冤雪耻,现在回报来了,作为宗正的忠勇郡王,不就一心支持徒耿登基。
“陛下好本事啊!”尤华鑫感慨皇帝才是真正的赢家,皇后强硬刚烈的名声传了出去,于女子何益,得利的还是陛下,超了小半月的恩科主考,不就定下来了。李光半截黄土埋身子的人了,还指望他能更进一步吗?关键是那个林元安啊,几天前还是白衣,如今已经是恩科副主考啦!他想着这别是陛下和皇后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商量好了来坑他们的吧?
不论外界如何猜测,对徒耿和王朔都没有意义。
看朝臣们退了出去,王朔长出一口气道:“咱们家臣子可真厉害。”
“娘娘大发雌威,我看柳学海都吓成鹌鹑啦。“徒耿打趣道。
“哼!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还以为我是吃素的呢,居然挑拨我们夫妻关系!”说到这个王朔就来气,柳学海居然上书说什么皇后有孕在身,不方便服侍,要选淑女充实后宫,服侍个毛线!充实个毛线!王朔当场就炸了!
“可不敢得罪娘娘~”徒耿作势给王朔捶背道。
“走了,吃饭了。”王朔扶着腰起来,道:“让他们给气得,待会儿我得多吃两碗找补回来。”
“好不容易坐回龙椅,你也不等把椅子坐热了。”徒耿取笑道。
“龙椅有什么好的,空空荡荡的,还到处都是浮雕,靠着膈得我腰疼,不靠坐得我腰酸。走了,今天御膳房做了蟹粉狮子头,我是没这个口福了,昨天你不是说想吃吗?”王朔扶着女官青儿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道。
徒耿本还有一丝疑心,此时都已尽去,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