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大殿转角,王朔才放手,慢慢走在前面,语气也放缓了,真正像久别重逢的家人那般叙话,叹道:“二哥,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这些年妹妹辛苦了。”王子腾非常明白,论武功战术他并不会独一无二的,如今能站到这样的高位,多亏了皇家信任,而皇家给的信任是他妹妹从中斡旋得来的。
“不辛苦,都过去了。”真正的危险和困难都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过是一二感慨罢了。
王子腾见此,愈加心疼,扫了一眼远远跟着的宫人,小声道:“二哥会帮你的。”
“我知道。”王朔点头。突然发现他们之间的谈话太过伤感严肃,王朔笑着道:“二哥还没见够我的女儿吧,她叫徒旭,长得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待会儿家宴的时候让她拜见你。”
“公主的相貌形容,我又怎会不知。”王子腾笑答,即便只有他和王朔两个人,王子腾还是言语谨慎,恪守规矩。
“你先去梳洗,衣服我都备好了,还好,身形变化不大。”王朔笑着上下打量了王子腾一遍,把他引到偏殿,自有宫女内侍上前伺候,王朔把人带到就回养居殿正殿陪徒耿说话了。
徒耿病好的这些日子过得颇为清汤寡水,今日趁着这个机会,王朔做主叫了教坊的歌舞妓前来表演,日子过得随心所欲,全然不顾自己还在父孝期间。
“不吃醋啦~”徒耿捏着王朔的鼻子笑问,指着堂下的歌舞妓人。
“我什么时候吃过醋!”王朔才不会承认呢。
“是吗?几个月没给我一张笑脸,这还不是吃醋。”徒耿笑着戳穿她。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惹我生气呢!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孤家寡人,我二哥回来了,看他不找你麻烦。”王朔笑道。
“哟,这么硬气。”
“可不是,我从小就和二哥关系好,他说了,以后我成亲,丈夫待我不好,他进领着士兵把人揍成猪头。”王朔笑着把当初的戏言拿出来打趣。
“那我不是挖坑埋自己,早知道就不把人调回来了。”徒耿双手环兄,假装一副“我好怕怕”的模样,逗得王朔哈哈大笑。
“现在才反悔,迟了!”王朔笑答,略过此节不提,指着堂下的歌舞,和徒耿分析哪一个跳得好,哪一个身姿优美。
两夫妻就歌舞伎平头论足了好一阵,徒旭也下学过来了,王子腾这才把自己打理好,络腮胡子剃干净了,只留唇上一撇,看上去颇为儒雅,身着一席家常玄色长袍,看着英武非常又平易近人。
正主来了,王朔叫停了歌舞,准备了一张圆桌,四人同坐,算是给他二哥接风。
“这如何使得。”王子腾吓得连连推却,一介臣子,可没有资格和皇帝同桌用膳。
“二舅哥这是怎么了,今日是家宴,咱们之轮亲戚辈分,不说朝堂君臣大礼。”徒耿也帮忙劝道。
“就是,二舅舅坐吧,母后等您等得都望眼欲穿啦。”徒旭一身公主常服,却也华贵非常。
王子腾推却不过,就只能拱手坐下。定睛一看,桌上摆在他面前的菜肴都是他喜欢的,心中温情一片,这不是帝后故作姿态的礼贤下士,而是真正的欢迎他回来。
王朔想要调节气氛的时候,就绝对不会冷场,一场家宴下来,也是宾主尽欢。
“我就不多留二哥了,大哥一家还等着和二哥团聚呢。”吃过饭王朔就放人了。
“是啊,二舅哥先回去,朕放你一个月的假,等休整好了,就接受禁军统领的职务吧,刚好前些日子撸了郑亭的职位,还是荣国公贾代善推荐的继任人选呢,一个小小的拐卖案都闹出那么大的风波,刚好就把皇城安危托付给二舅哥了。不许推辞啊,现在让朕放心的就你一人,二舅哥放心,大舅哥也夺情处置,断不会让你为难。”徒耿也痛快夺情复起,不让王子胜、王子腾两兄弟守孝耽搁。这禁军统领的职位一向非心腹不能担任,非才干出众不能胜任,当年五王叛乱,禁军统领贾代善救驾身亡,临死前举荐了现在的郑亭,可惜郑亭能力有限,一个儿童拐卖案他也侦破不了,还让皇城脚下出了命案,徒耿一恼,就直接撸了他的职位。
“陛下说都是,二哥快应了吧。”王朔也笑着送客。
王子腾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朔,她说过的安危相托,说的就是这个职位吧,她是怎么劝说陛下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