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封侯,母亲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福康公主回过头来道。她虽然还没正式嫁入方家,但与方林感情甚笃。而且已经得到了皇室的默允和武穆的祝福。几乎和嫁入方家没什么区别了。说起方云的时侯,下意识的就从方林的角度出发了。
“母亲从来都不是那种追逐名利的人。否则的话,在上京城,也不受这么多贵妇、夫人的欺辱了。而且朝廷里从来没有一门二侯的先例。如果不是武穆大人和人皇的约定,加上我被架空了权利,儒家勉强可以接受。我这个侯也难封。连一门二侯都是如此,更别提是一门三侯了!我封侯的事情,还没完全尘埃落定,小弟就在这个时侯封侯,时机并不是很好,——我感觉,小弟这是为了我们的婚事,吸引其他的注意力。”
做为兄长,方林有种直觉,能够直指问题核心,很容易就看穿了弟弟的打算。
听到方林提起婚事,福康公主眼中掠过一丝黯然的神色。人皇和方胤的事情,她已经得知了。自已的婚事,公公居然不能参加。福康公主多少有些失望。不过,她心性善良,不愿把人往坏处想。只觉得公公方胤必有苦衷。
“世子,爹爹即然不能来上京城的话。不如我们向陛下请求,让婚事在蛮荒举行,怎么样?”
福康公主对方林的称呼,还是延袭着以前的称呼。
“这倒是个好办法。”
方林当然清楚,父亲方胤是绝对不能返回上京城的。把嫁礼迁到蛮荒去举行,当然是个好办法。只不过,福康公主的身份毕竟特殊,要让这位皇室公主在蛮荒举行婚嫁,恐怕皇室并不会那么轻易答应。
“即然如此。那我们不妨请求父皇同意吧。父皇生性仁慈,必然不会太过为难我们的。”
福康公主道。
方林对于人皇的看法,却完全不同。只不过,他也不愿意反驳福康公主,只是点了点头:“嗯。”
……
方云准备封侯的事情,并非完全是一个喜事。就在四方侯府门前,车水满龙,水泄不通,人满为患的时侯。兵部门前人山人海,许多皓首穷经的老儒,大儒手捧奏章,颤巍巍的站在门外,上奏章,请愿。
“礼不可废。方家一门三侯,则臣重而君轻,有违君臣纲常。方云不可封侯啊!……”
“为臣者,征战在外。戍守边荒乃是本份。方家一门二侯,已是皇恩浩荡。方林封侯已是皇恩极致,一门三侯之事,万万不可……”
“一门三侯!有违圣人礼法。当今王公贵族,三妻四妾子孙无数。若是此例一开,则四侯、五侯、六侯、七侯……,将来皇家必封无可封。恐怕造成将来王侯‘家天下’的局面!方家一门三侯,祸在当时,延及千古啊……”
…………
这些老儒手捧圣贤之书,痛诉陈辞,言辞激烈。大有方家一门三侯,则天下将祸乱大起,永无宁日之概!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方家若是一门三侯,关系重大,朝廷千载完善的律法、礼法,恐怕毁于一旦。礼废,则朝毁啊!列位大人,不可不甚重啊!……”
一些皓首穷经的老儒,说起一门三侯的弊害,激动处,甚至跪伏地上,痛苦流涕。
方云以往行事,向来借助儒家之力。但这一次,他在儒家中掀起的争议,却远比兵家激烈的多。最激烈的反对声,就来自于这些一辈子读圣贤书,皓首穷经的老儒。倒并不是他们特别针对方云。
历朝历代,一旦涉及重大的事情。儒家儒生、老儒群体上书,针砭时事,痛诉陈辞的事情,层出不穷。只要他们认为危及到了国体,危及到了社稷、江山,便会这么做。谁的面子也不会给,哪怕是三公。倒并非特别针对方云。
兵部,是封侯程序的第一关,所以兵部大门前,集聚的老儒、儒生是最多的。但在其他五部,上书的儒生虽然没有那么多,但是案头上积聚的,从九州各地递来,累积如山的奏章、文书,却让这些各部大人,在方云封侯一事上,产生激烈的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