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根本一点常识都不懂。病人已经全麻了,你们身上也没创口,怎么就看他如蛇蝎?”她边说边盯着病人的胸腔。
一颗子弹嵌在离心脏只有五毫米的地方。
“何医生,不是我们没常识,是,是艾滋病,太可怕了。而且,这个病人,还是坏人……”实习的护士,小声道,
何初夏没理她,旁边的助手喝斥了下护士,因为,主刀的何初夏现在正在取子弹。
手术室外,韩遇柏一直在紧盯着手术室里面的情况,同时,好几名便衣警察也在盯着。
子弹刚被取出来,病人突然大出.血,带有艾滋病毒的鲜血洒得何初夏口罩上都是,其他人惊呆了。
“都愣着干嘛,止血!”随着她一声喝,其他人才反应过来,像对常规病人那样,为这个艾滋病人止血,待血止住,何初夏才让护士帮她擦掉口罩上的血迹。
“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都要救!不管他是有艾滋病,还是有严重的传染病,我们也都要救!”见病人情况稳定下来,她才回答刚刚实习医生的话。
“可是,何医生,万一我们被感染上……我们是人,又不是圣人。”小护士喃喃问。
“你们以为,医院会不顾我们这些医护人员的自身安危?手术前不是找了我们几个身上没有伤口的进来的?就算病人有严重的传染病,医院也会给我们配防护服吧?干外科的,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还来干什么?”她又教训道。
“何医生,你也越来越毒舌了啊,颇有当年杜医生的范儿!”麻醉师在一旁,扬声道。
她笑笑,也算能体会到杜墨言曾经的用心了。
手术顺利结束,看到门外站着的韩遇柏,她竖起右手,冲他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去洗漱了。
“初夏,情况怎样?”何初夏刚出来,遇到了韩遇柏,他沉声问。
“二哥,手术很顺利,子弹没有到心脏,病人没生命危险!”何初夏沉声回答,看了时间,已经天黑了。
“辛苦了!手术过程没意外情况吧?给艾滋病人做手术,也够难为你们这些医生的!”韩遇柏笑着道。
“手术过程没什么,只要大家身上没伤口,艾滋病人的血液不沾到伤口,就没什么危险。”她平静道。
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她笑了,“二哥,我给我家那位回个电话去,今晚我留这,看着这病人!”
“去吧!”韩遇柏点头。
——
一桌的蔡院长的家人都面带拘谨,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给韩遇城敬酒赔不是,请他原谅高海明。
高海明的老婆都来了,韩遇城觉得很讽刺,这女人,心是有多大。
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她这个做妻子的还要帮他收拾烂摊子,刚刚这女人也说了,家里儿子开学就高三了,最紧张的一年,不想让儿子知道他爸爸出轨,索性凑合着过下去。
正是因为有她这样的纵容,那高海明才会那么肆无忌惮。
“蔡院长,你我也是多年的老交情,这件事,我对事不对人,高海明调戏的是我韩遇城的老婆,我的性子,你是了解的,别说他是你的侄女婿,他就是我的亲兄弟,我也照打不误!”韩遇城终于开腔。
“是是是!韩兄,我了解你的意思!那畜生是活该被打,打残了,我都不会帮他说一句好话!这不,我们今晚请你,是想把这事化了,我保证,那畜生以后绝对不会再欺负小何了,对了,他在华仁的职位,也被免了!我也保证,那畜生不会报复你,他也没那胆儿!”蔡院长连忙道。
虽是侄女婿被韩遇城打了,但是,他们仍然怕韩遇城报复,牵连到一家老小,才请酒赔不是来的。
韩遇城点头,“这个结果,我很满意。”
蔡家人听到他这句话,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韩遇城的手机响了,他起身,离开座位,出了包厢,去了包厢外间。
“我刚下手术,今晚得加班了,这边来了位特殊的病人,我得留下看着。”何初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韩遇城坐在外间的会客沙发上,听到她的话,他挑眉。
顿时就不高兴了。
“什么特殊病人?还要你伺候一夜?”他不悦地问。
“这得保密!什么伺候啊,真难听!你在哪了?他们两个呢?你们今天去哪玩了?”她一连串地问,真想跟他们父子三人一起出去玩,四口人还没一起出游过呢。
“蔡院长为了那狗东西,在请我吃饭。你不是怕姓高的报警告我打人么,这下,放心了吧?”他沉声道。
听着他低沉浑厚的声音,他的这些话,教她这个怕事的小女人安心。
“韩先生,您真个拽的啊,把人打成那样了,人居然还反着给你赔礼道歉,黑白颠倒了啊……”她笑着道,他们是畏惧韩遇城的权势吧。
韩遇城得意地扬唇,“就那姓高的渣滓,若不是他动了你,也配我出手揍他?我跟你说,我现在想起那肥猪,还恶心着!”
她撇嘴,“韩先生威武!好啦,我得去吃饭了,你早点回家,带好儿子们。”
“我去医院陪你!”韩遇城沉声道。
“不要!要你陪什么啊,我又不是坐着不动的,你在,影响我工作。”她真怕他来医院,他要是来了,她这工作还要不要了?
韩遇城愠怒,“得!我还是回家带儿子去!”
说着,便挂了电话。
——
那个艾滋病人还在昏迷中,她夜里每隔两小时会去看一次,单独病房,病人右手手腕被手铐拷在床边的铁栏上,病房里有两名便衣随时随刻看着。
她不知道这病人犯了什么罪,警方保密,韩遇柏也没透露她一星半点,只让她小心谨慎。
半夜三更,第四次到了病房,两名便衣已经睡着了,她进来好一会儿,他们才醒,看了看,又睡了。
何初夏观察了几分钟后,也出去了,她刚出去,病床.上的病人,睁开了双眼。
——
韩遇城算是知道了她的工作到底有多忙,他已经24个小时没见到她了,打她手机,她说几句就挂了,手机里乱糟糟的,都是病人、医护的喊叫声。
他在家,陪两个儿子玩cs实战,小家伙们脸上都被抹上了迷彩,戴着迷彩遮阳帽,手里拿着他给他们买的步枪,模型,
后花园被他布置上了很多埋伏点,没什么安全隐患,还有保镖、保安在一旁看着。
小家伙们玩得不亦乐乎,最后,一身臭汗,被他抱回别墅,父子三人一起洗澡。
他要去医院,打算把何初夏扛也扛回家休息。
“老爸,我们也要去!”
“你们不许去!医院不是什么好地儿!乖乖在家,看着老爸怎么把夏夏给逮回来!”他笑着道。
——
韩遇城刚到医院大门口,感觉有些不对劲,门口有很多辆警车,从警车上下来的,都是特警。
他眯着眼,心脏悬了起来,避开警察,从侧门进了医院。
打她手机,她没接,打值班室电话,也没人接。
“好吓人啊,听说是艾滋病人!”
他刚到电梯口,有人从里面出来,听到两护士的话,他一把拽住其中一个,“你们说什么艾滋病?看见何初夏了吗?!”
“何、何医生,在大外科观察室,被,被艾滋病人,劫、劫持了!”护士说着艾滋病人,嘴唇都在发抖,韩遇城听罢,闪身冲进了电梯。
这时,一批特警刚好冲来,他们要进电梯,叫他出来,韩遇城丢了一个狠戾的眼神,在一个个武装好,各个拿着狙击枪的特警眼皮底下,关上电梯门,直奔大外科。
出电梯,就见着了正在疏散人群的警察,有医护、病人正往外涌,只有他逆行上前。
“别过来!这玩意上,都是我的血!你们再过来一步,老子就扎她!”
病房里,何初夏被那名艾滋病人劫持着,他手上拿着一把镊子,镊子上沾满了鲜血,那镊子尖部正抵着何初夏的脖子。
她闭着眼,一动不动,头发凌.乱,白大褂上染着几滴这个病人的血渍。
韩遇柏拿着枪,正瞄准着劫匪的额头,“毒蜂!我给你五秒钟,你要是不把这医生放了,敢刺她一下,我就开枪了!”
韩遇柏一脸黑沉,余光观察着何初夏的脖子,那染着血的镊子也不知有没有刺到她皮肤里,镊子上染着血,他分辨不出那是谁的血。
如果老四媳妇出了事……
“好啊!开枪啊,老子就算这次不死,也活不了几年!倒是你们,人货两空!”
听着歹徒的话,她闭着眼,没有过多的恐惧。
“你死了,蓝蓝怎么办?”她睁开双眼,平静地问。这个名字,是这个病人在昏迷的时候,不停呓语的。
只感觉他的手抖了下,镊子差点掉了,但很快又被他握紧了,何初夏失望地皱眉。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