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们一家人过得开开心心的不就好了?
年初二回娘家后,杜若淳直接带他们母子去南半球度假去了。这假期,一家三口玩得非常开心。
杜若淳经常被母子俩欺负,不过,他乐.在其中!
——
一家三口在南半球玩了一个多月才回国。
“杜先生,你又在发呆了!说,到底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私人飞机上,机舱内除了空姐就是他们一家三口,莎莎见杜若淳又在失神,她严肃地看着他,手指捏住他的下巴。
男人成熟的俊脸上,染着温柔的浅笑,眸光却深沉得教她看不透。
“哪有什么事儿瞒着你!”杜若淳笑着道,“不困么?儿子睡着了,你带他去休息间休息?”
莎莎坐在他的腿上,仔细地打量着他,皱着眉,仍然觉得他很奇怪。他这两天,总心不在焉的。
她记得,来的那天,在飞机上,他说要和她“一日千里”!
结果,扫兴的是,她来了例假!说回程一定要的,她一直记得,他现在怎么不要了?
“不带!你怎么不带?!”她气恼道,合着,他压根没想起那件事,从他腿上离开,她去了一旁认真看书去了。
杜若淳是个合格的爸爸,将睡着的儿子抱起,去了休息间。
这一路上,莎莎总觉得有点不安,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杜若淳还是一如往日地温柔。
——
刚下飞机,莎莎就拨了牧歌的电话,之前在澳洲的时候,打过给他,也是关机了。
她刚开机,第一时间联系的人,是牧歌。
杜若淳暗忖,眉心纠结出深深的“川”字。
“这小子!又关机!简直被他气死!”莎莎气恼道,这时,杜若淳突然圈住了她的肩膀,语气低沉地说:“我知道他在哪!”
莎莎诧异地看向他,心脏莫名地沉了沉,那股不好的预感又来了……
“他在哪?!”她激动地问,一双大眼紧盯着他的俊脸。
“你别急!他没事!我保证,他没事!”杜若淳搂着她,不停道。
他这么说,那就代表,牧歌一定是出事了!
“他怎么了?!你告诉我,牧歌怎么了?!”莎莎激动地问,吵醒了儿童安全座椅里的小耳朵。
“莎莎!我不许你这么激动!他现在在医院!”杜若淳大声地吼,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他也是惊慌的,他怕,怕她朝着牧歌飞奔而去,怕她的心永远无法从牧歌那离开!
他在医院……!
莎莎像被人打了一记闷锤!此时此刻,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光。
牧歌得了肾病住院了,父母不许她去见他,逼她和牧歌断绝往来。她半夜,爬窗户离开家,去医院看牧歌的……
她摇着头,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是不是很严重?是不是?!”
终于明白,杜若淳之前为什么那么心不在焉了……
“你冷静点!”他沉声道,这时,后座上的儿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莎莎也垂着头掉下了眼泪。
她曾对牧歌心存愧疚,所以,帮他治好病,看着他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她心中的那份因为移情别恋而产生的愧疚,才会彻底消失。
现在……
看着她为牧歌落泪,杜若淳的心一点点地凉了,不是他小气,而是他觉得很挫败。这么久了,她对他居然还没有动心……
当然了,他也真心希望牧歌能活下去,否则,他得跟一个过世的人争宠。
永远争不过的……
——
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氧气机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莎莎站在病房里,看着戴着氧气罩的牧歌,身体晃了晃,杜若淳将她扶住,她挣开他,朝着牧歌的病床奔去。
“牧歌!”她哑声地喊,说不上是心痛,心口被巨大的石头堵着,喘不过气。
牧歌一动不动地躺着,莎莎到了他的病床边,蹲了下去,抓.住牧歌的手,她埋在他的手心,无声地抽泣起来。
来的路上,杜若淳告诉她,牧歌于一个星期前,旧疾复发,那颗移植的肾脏出现了排斥反应,现在已经肾衰竭。
“牧歌!你给我说话!不是答应我好好的吗?!混蛋!你这样,叫我怎么办?!”莎莎哭着吼着,他这样,她会永远愧疚的。
年少时,彼此许下过承诺:一辈子,无论生老病死,都会对对方不弃不离。
她早就食言了。
杜若淳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的妻子,正在为另一个男人,她的初恋伤心欲绝,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
他多想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
如果是他,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女人,会哭得这么伤心吗?
他走了过去,“你起来!别这么难过!已经在寻找合适的肾源了!”他弯腰,对她沉声劝道。
莎莎奋力地甩开他的手,恨恨地瞪着他:“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一星期前你怎么不说?!杜若淳!你怎么这么坏?!”
她气愤地吼,许是她的声音太大,把牧歌给吵醒了。
看着莎莎那么恨自己,杜若淳咬牙,见牧歌也醒了,他握着拳,转了身。
“我没事……你吼什么?哭什么?!”牧歌自己摘掉氧气,看着莎莎,笑着道。
莎莎气愤地瞪着他,“牧歌!我真想揍你一顿!你个混小子!让你别熬夜!别抽烟喝酒!你偏不听!”
她气愤道,心急如焚,心乱如麻。
不想牧歌就这么死去,她不想他死!
牧歌却笑了,“怕什么!我都不怕死!我早点死了,还能早点投胎转世,下辈子,做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多好!”
听着他的话,莎莎气愤地瞪着他,她抓过他的手,重重地打他的手心!
“我不许你死!牧歌你给我好好的!行不行?!我还想看到你娶妻生子!看到你幸福!那样,我才能心安理得!当初,是我先移情别恋的!”莎莎又哭着吼道。
牧歌听着她的话,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你说什么傻话!你为了我,受的苦还少么?!你不欠我什么!”她就是太善良了,命才那么苦!对她的家人也就算了,对他这个初恋还……
理是这个理,但她的心意上过不去啊!
“牧歌,我能救你一次,还能救你第二次!你放心,只要你想活下去,就一定能活下去!我们会帮你找肾源的!你给我积极点,行吗?!”
牧歌真的不积极,他一点都不积极,“别再浪费钱了,我不想再欠你那么多了……”
——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男人。牧歌的情况稍微好转了点,他靠坐在病床.上,杜若淳则站在病房中央的位置。
“叶子说,她接近我,是为了帮你拆散我和孟璐,是不是有这一回事?!”坐在病床.上的牧歌,双眼盯着杜若淳,对他沉声质问。
病房门口,提着一摞保温饭盒的莎莎,手放在门把手上,听着牧歌的话,她愣了。
她想起牧歌对她说过的事,说他和那个叶子尚过床……
“是!”杜若淳大声道。
“啪!”门口,莎莎手里的保温饭盒落地,病房的门开了,她出现在了门空,双眼死死地盯着侧过脸,看着这边的杜若淳!
病床.上的牧歌,双眼也如死灰,全身没了力气。
叶子接近他,居然真是杜若淳指使的……
他很受伤,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很久很久没那种感觉了。
莎莎冲上前,扬手就甩了杜若淳一巴掌:“卑鄙!无耻!你想害死他吗?!杜若淳!你安的什么心?!”
她以为,他是好人的……
“孟璐!你别这样!他也是出于爱你!算了……这是我的命!”病床.上的牧歌,对莎莎扬声道。
他不想刚刚得到幸福的她,再一次和幸福失之交臂。
杜若淳这么做,也是想彻底把他们断开,虽然,他们早就断了。
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一言不发,莎莎胸口在剧烈地起伏,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滚!自私卑鄙无耻的混蛋!”她恨恨地吼。
杜若淳还是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转了身,从她的视线里离开。
“孟璐!你冷静点!为了我这个废人,犯不着这样!”牧歌气愤地数落她道,莎莎缓缓上前。
“你旧疾复发,是不是因为那个叶子?”她喃喃地问。
牧歌的心,狠狠地扯了扯,闭上双眼,头后仰着靠在墙壁上,深深地吸气,握着拳头,“我可能爱上她了……她先招惹的我……这段时间,为了她的新专辑,每天熬夜……没什么,不后悔!你也别说出去,不能怨人家,更不怪杜若淳!看得出,他太在乎你了,怕我把你抢走,才做出这种事的……”
他心如死灰,却又抿唇一笑。
命运如此。
莎莎气的是,杜若淳居然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而且,他们把感情当什么了?把牧歌当什么了?太欺负人了!
“牧歌!你给我振作!你会再好起来的!你还年轻,听话!会好的!”除了鼓励他振作,她不知该说什么。
——
车厢内,乌烟瘴气,男人沉默着吞云吐雾。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很快,车厢的门开了。
“杜哥!您怎么有空亲自来接我啊!”叶子怀里抱着捧花,上车后,看着杜若淳,笑着道。
杜若淳没说话,吩咐司机开车。
叶子将歌迷送的鲜花放在一旁,开了矿泉水喝了好几口。
“你不知道牧歌有病吗?!”杜若淳沉声问。
“知道啊,不是以前做过手术吗?怎么了啊?”叶子疑惑地问。
“他的旧疾复发,肾衰,快死了,现在在医院。”杜若淳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