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爽呆了,干脆站起来,左右开弓,大声追问及:“疼不?要是疼了你就喊,不大声就是不疼!”
这样的话就像是催问剂,又是叫疼号。黄天霸哀叫连连,捂头蜷身,回头就在空地上爬。刘启撵在身后,那是拳打脚踢。不一刻,席外的人,黄家大小子弟都被招惹来。他们但看是黄文骢许的,只站在外围看,看了几下就呆了。只见场中凶少年得意洋洋地追打,巴掌抡得浑圆,怯少年杀猪一样嚎叫,如没头苍蝇一样乱钻。
诸人面挂万象,或傻看,或愤怒,或不忍。
宴会不再像宴会。
黄文骢实在是笑不下去了,哪怕他的职业性笑容有着长时间的考验。
他嘴巴钩子一样翘着,脸上肌肉僵死,听着儿子大声叫饶,求爷爷告奶奶,那气腾腾直上。
“你要打死他吗?”黄家爷爷辈的人不顾一切去拉,接着是黄文骢的发妻赶来。那女人无顾忌,长嚎如虎,丝毫不怕丢人,就地里脱了鞋,一个打去刘启那儿,一个扔向黄文骢,接着带领黄皎皎和两个姐妹,扑来擂打。
场面突然就变,改为刘启四处乱跑,四个女人乱追,闹得更不可开交。
刘启四处跨席,时不时潜案惊客,边跑边想:我和她们又无冤仇,又都是女的。
“哎!你们愣着干嘛?!”刘宇冷冷冒了一句。
身后武士得到暗示,提刀就上。
郭景孝离得近,听得清楚,他算是明白了,刘宇纵容刘启,那是根本没有息事的打算,这挑衅是一个接一个,冲人家家眷亮兵器,保不准就是又要生更大的事儿,这就连忙吩咐左右硬扯硬拽,不许这几个膀大腰圆的人加入。刘启深陷囹圄,干脆挟持了黄皎皎的姐姐,一路小奔冲角落跑去,为了让她老实,不得不威胁说:“再抓我的脸,我就撕烂你的衣服。”
黄文骢极力克制,不敢自食其言。
他还是忌惮刘宇的,哪怕他认为刘宇吃不下他的生意,沈万山能够出手相救,还是深为忌惮,他其实还是把刘宇当成番人,尤其是在弄不清对方所思所想所欲所为,冒出的念头都是对方要杀人放火,只好遥遥往刘宇那里看,见刘宇突然怒吼,心中涌出阵阵胆怯,却又涌出阵阵耻辱。
刘宇却一味冷笑,且极不满武士们的畏首畏脚,好在脸色一变间被秦茉抱住。一个高底盘被她牵动,满盘的果品漫地里翻滚。
随着刘宇部下次序抽刀,满场皆惊,鸦雀无声。
几个围追刘启的女人被鬼吓到,“唰”地就退。刘启扛了少女,见她乖了一点,便在一个案子上随手抓个水果递她,突破几个解围的客人,回到自己席上,高兴地说:“千军万马中夺了女人归!”他自觉除了气,抱了仇,却丝毫没注意到黄家诸人个个眼球爆血,这时反观这黄皎皎的姐姐,才发现和黄皎皎天差地别,长了个大蒜鼻子,一点也不好看。
“刘老二,你要杀人不成?”黄文骢一背的寒气,沙着嗓子喊。
“还有没有王法?”刘耀最先挺身,见义勇为。
接着是黄家家丁,他们一上来就拱成一圈。
早就看不下去了的沈万山让自己带的人协助控制形势,将郭刘等人包围在中间。
形势一下严峻,火并之相。
郭景孝色变,知道自己真被拉陷进去了,连个解释的地方都没有,转身看向刘宇。刘宇揽着秦茉,目中无人,抱了一壶酒,扬起来吃得洒透,放下酒壶,他脸色又是一番情况,乐呵呵地反问:“这就是你的道歉?道着道着,就老婆女儿一起上了,虚伪呀。”接着,他问沈万三:“沈万山,什么事儿你都想伸头,你不怕和我结仇呀?”
“我要先将你送官!看你身后的人,个个携带着兵器,兵器能是随便携带的?治你这番子个图谋不轨。”沈万三冷笑。
刘启在往掠来的少女身上放食物,说:“这一兜你带走,给皎皎吃,她最爱发脾气。”一抬头,阿叔站起来,似有话说。
刘宇像故意的,怒视过来,说:“人家反悔,不道歉了。你打人家,人家的亲戚心疼,可人家打你,却不让你叔叔心疼。说来说去,还不是一个仗势欺人?看看你,弄了丑女回来,还没完没了。”
“鸟儿的气也出了,这就算了。宴会闹成这样,都不好看!”郭景孝边说边到黄文骢那边,似乎是迟来的站队,口中不停说道:“我说了,算了!”
刘启掀了人家的裙子让人家自己用手抓掖,抬头看看,看黄天霸整个猪头一样被自己母亲拉在怀里,点头承认,说:“那咋办?谁让人家势大呢。”
刘启也是很入戏的。
刘宇的喜怒无常在塞外也是令人恐怖,也只有他这个侄儿不当回事。
叔侄俩像是演双簧。
刘宇笑道:“是呀。他们家势力大。好男儿怕人家势力大么?”他用手一指,给刘启看去:“你看那丫头,都被你迷住啦。”
这调侃得?
黄文骢盯住自己受辱的女儿,见她真又呆又笨,掀着裙子怕食物掉,鹅一样地走回来,好像真的给刘启迷住了一般,而四周的人都强忍笑意,恨得牙根痒痒,但他却仅仅用极不忿的眼神叮了女儿一下,挥手让身边的人退却。不少人害怕闹僵,都起身告辞,他黑着面孔,半点笑容也拉展不开,只好勉强说着好话,回头生硬地说:“郭老,我请你带他离开,免得大伙都不好看。”
郭景孝也是豪气之人,往常和事,给人巴掌都有过,这回被更霸道的人压制着,自己也觉得无脸面,眼看主人发作在即,就站起来叹了口气,劝道:“刘兄,走呗!”
“有什么的招!你明日尽管放马使出来!”黄文骢雄躯一***脆伸臂怒指,大骂叫阵,“我女儿皎皎便是那出尘艳丽的牡丹,万不会插到你侄子那堆马粪上。你便是如何迫使,也休想破化我黄沈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