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你的意思是,你要为太子鸣冤?我等没有听错吧?”戴至德闻言,不由得一呆,随后讶异的问道。
“二公没有听错,小王的确是此意。”李显严肃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小王已然确信太子是被毒死,然则二公亦是知晓,便是我等掌握了再充足的证据,真凶依然会逍遥法外,不会受到任何裁判,若是眼睁睁看着此人作威作福,弄权天下,我等心中将是更加沉痛,因此,小王虽有此心,却并无法保证会在短期内实现,这一点还请两位见谅,不过小王敢保证,再过十年,最多也就是十五年,一定会让真凶受到惩戒。”
“十五年?大王如今不过二十岁,再过十五年也只是三十五岁,能以三十五岁之年纪而为太子鸣冤,下官也是知足了,只不过此人贵为天后,更是大权在握,连天子都无可奈何,不知大王有何妙策来解此困局?”戴至德也是十分精明之辈,要不然怎能做了当朝宰相?所以,对方空有雄心壮志也不行,必须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来才能让他彻底信服,否则的话,自己把身家性命全都托付给一介莽夫,不仅不能为太子鸣冤,反而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那可实在是一个笑话了。
只听得李显淡淡说道:“其实戴公理应知晓,太子既亡,圣上定然会立雍王为太子,然则雍王性情刚烈,又自幼与母后不和,最终定然会惨淡收场,能够保住性命就已经不错了,而小王虽然亦遭到嫉恨,可这些年来韬光养晦,令其减轻了戒心,待得将来六兄被扶上太子之位,我亦是卑躬屈膝、刻意讨好,收敛锋芒,直到必要之时再暴露爪牙,届时我将由一条温顺的猫变成一头猛虎,她即便是想要阻止,却也已来不及了,嘿嘿,小王自然要吸收五兄当年的教训,不会被她得手,无论是下毒还是暗杀,保管他都不会成功,一旦父皇千秋万岁之后,小王登上了那个位子,掌握了大权之后,便会为一切的冤屈讨回公道。”
“雍王性情刚烈,注定会惨淡收场?这……他为何竟又这般惊人的判断力?”
“卑躬屈膝、刻意讨好?这,这……是不是有些太过猥琐了?”
戴至德和张文瓘顿时都被李显方才那一番话所震惊了,一时之间尽皆木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李显从二人的神情自可判断出来,他们正在想什么,对于自己这惊人的判断力究竟从哪里来,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自然没有必要向他们解释,所以李显接下来只是就他向武后刻意讨好之事解释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虽然对于小王来说有些屈辱,然则若是因此而能够让正义重新申张,让冤屈得以昭雪,让我大唐走向强盛,小王纵然忍受一时胯下之辱,又有甚要紧的?”
“唉,原来大王是要做忍受胯下之辱的韩信?下官实在是佩服,既然大王以如此身份都能忍受屈辱,下官等还有甚不能忍的?请大王放心,下官等务必全力以赴,为大王略尽棉薄之力,不知大王要下官如何去做?”
李显闻言顿时点了点头说道:“小王要二公勿忘太子之志。继续做好你们的宰相,并且能够尽力的帮助小王培植力量,以便将来容易行事,小王这里有一份名单,二公可帮忙予以照拂,请二公放心便是,小王所推荐的,不是名重才高之士,便是屡立战功之勇将,绝对不会令二公为难。”
接下来李显便递给他们一张纸条,只见上面用蝇头小楷写道:“王勃,现任虢州司功曹参军(从七品下),拟任国子监丞(从六品下);杜审言,原职为殿中侍御史(从七品上),拟任侍御史(从六品下);狄仁杰,原任大理丞(从六品上),因善于断案,业绩突出,拟任大理正(从五品下);薛讷,原任梓州刺史(正四品上),因平定姚州叛乱有功,拟任交州都督府都督(从三品);薛仁贵,现任右威卫大将军,兼安东都督府大都督,因为平定高句丽遗民暴乱,大败其幕后支持者新罗,令新罗王金法敏重新归服,拟检校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唐休璟,原任安西都护府司马,因平定安西四镇、在吐谷浑境与吐蕃边境建立三座坚城,建立防御吐蕃之坚固防线,拟任安西都护府长史(正五品上);李多祚,原任营州都督府司马(正五品下),因平定靺鞨诸部,拟任营州都督府长史(正五品上)……”
“真没想到大王蛰伏这几年,麾下竟然已经有了如此可怖的力量,这些人无论是文武,虽然品阶一般不高,可或者是才华横溢,或者是政绩突出,或者是良将之才,下官相信不出十年,尽皆会成为朝廷之中流砥柱,如此看来,大王方才所说的将来由温顺的猫变成猛虎之言,并非是虚妄,甚至还有一些谦虚的味道。只是大王应当知道,如今的政事堂并非只有我等二人,其中第一人乃是陛下亲信郝处俊,此人为人刚正不啊,想要令其俯首恐非易事,还有,薛仁贵宰相一职虽然下官有推荐之权,但决定权还在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