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晖立即坚定地摇了摇头,他虽然已经不怕西方人误认,但当面的话还是需要指出错误的,“我们信奉的是自两千多年前就产生了的墨家思想,经过一代代墨者的不断改良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某些方面的确是与共产主义思想有点接近,甚至还直接采纳了一些其中的概念和观点,但主要思想始终是来自于我们华夏文明自身,与马克思等人的共产主义思想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比如我们的终极理想‘大同社会’跟据说要实现按需分配的共产主义社会就有很大不同,比如马克思认为家庭、民族和国家终有一天会完全消亡,但我们就并不这么认为......”
“而且我们也并非是按需分配,更不是平均分配,而是按劳分配,作出的贡献越大,地位和待遇就越高。这一点在科研经费的分配上表现得尤为明显,科研成果越大的团队,以后能够分配到的经费就越多,如果迟迟出不了成果,那经费就会一减再减,直到团队被解散,人员降级、甚至被调整到生产、中小学教育等地位较低的部门......”,听了李晖的这些说明之后,莫理循承认墨家思想与共产主义思想的确有着不小的区别,但对于侠客岛上居然能够彻底扫除私有制这一点,他还是感到难以相信。
“这是因为墨门有着铁的纪律,而且墨者的遴选标准又非常高,再加上侠客岛孤悬海外的独特环境,才使得完全公有制有了实现的可能。然后新生代都是在公有制的环境之下长大,观念自然与那些私有制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有很大的不同,就如同当年麦哲伦的探险队登岛后主动送上食物、然后不问自取乱拿探险队东西的土著一样,公有私有的观念并非天生就有,而是受到社会环境的影响后天产生。”,李晖的解释引起了莫理循的深思,他将这些话记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但为了避免惹祸上身,他终究没敢将其发表出来。
李晖这时却突然笑了起来,“当然,我也承认,私有制比公有制对绝大多数人类个体有着更大的吸引力,一个习惯了公有制的人要适应私有制很容易,反之则很困难。如果没有意外发现侠客岛这个天赐之地,墨门置身于私有制社会的大环境中不断受到侵蚀,能够维持自身不变质就不错了,根本不可能建立起一个百万人规模的完全公有制社会。”
“确实如此,因此我对李将军您所说的‘墨家思想’在中国大陆上推行的前景并不看好。以敝人游历南中国的所见所闻,中国大陆上的人民比欧洲还要自私,而他们的数量又那么庞大......”,莫理循说到这里,多少有点幸灾乐祸地耸了耸肩。
李晖听后却哈哈大笑,“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会在墨门的基础上降低标准创立了大同党和大同主义,以降低社会改造的难度,如果行不通还要硬来,那可就是教条主义了。”
莫理循还没看过大同党的党纲,没法发表评论,只能礼节性地表示了祝福,“那就祝愿阁下的社会改造取得成功。”
这个时候,李晖再次彰显出了自己在这次采访中强烈的目的性,“大同主义降低标准主要是指道德方面,但对于科学技术的重视却是一脉相承,西方最有钱的是商人,最有地位的可能是商人、也可能是权贵,但在未来的中国,最有钱的是科技专家,最有地位的还是科技专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