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甚至来不及说话,秦医生便被沈廷拉去了李莲茸床边,大约是来的路途中太过急躁,秦医生额头上一头的冷汗,他并不急于去检查,而是擦掉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脱掉衣服后,这才缓慢坐在李莲茸的床边,他看向李莲茸的脸色,便对她说:“五太太,能否将您的手伸出来?”
李莲茸根本不确定这是怎么回事了,更准确来说,是她不知道这医生到底是谁请来的人了,她在慌乱中瞟了一眼大太太,大太太站在沈廷后面,动作极其小幅度的摇了一下头。
李莲茸接收到后,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可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不伸出手根本无路可走,不知不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额头上竟然冒出一层细细的冷汗。
所有人都在等着李莲茸的动作,沈廷也正看着她,见她温温吞吞,手始终都未伸出来,便急问:“怎么了?秦医生让你伸手,你怎么没反应?”
隔了半晌,李莲茸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对沈廷颤抖着声音,脸色苍白说:“老爷,我怕……”
沈廷紧张的问:“你怕什么?”
李莲茸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有人要害……我和您的孩子。”
李莲茸这句话几乎带着哭腔,沈廷听了,眼睛一瞪,目光一冷说:“谁敢害我们的孩子?”
李莲茸忽然伸出手指着我说:“是她!是她要害我们的孩子!我只要曹医生,这个秦医生我根本不认识,他肯定是她派过来害我们的孩子的,她一直因为我抢了老爷所以怀恨在心,从上次推我下楼便可以看出她这个人是有多歹毒的心。”李莲茸死死拉住沈廷的手,满脸眼泪说:“老爷,我只要曹医生来检查,现在我已经谁都不相信了,为了保护孩子,我必须要自己相信的医生才能够放心,老爷,您一定要救救我和孩子啊。”
沈廷听到李莲茸如此说,眉目沉了下去,三太太就在此时说:“就算不是曹医生,可秦医生是老爷的私人医生,已经为老爷医治身体好多年了,按道理说秦医生是老爷的人才对啊,怎么就变成了梁笙请来的人了?而且秦医生只是暂时性给你检查,并不给你开什么药服用,这么多人看着,谁能够害到你肚子内的孩子?”
李莲茸神情激动的指着三姨太太和我说:“你们两个人是一伙的!同时演戏来害我的孩子!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
秦医生看到三姨太太如此污蔑他,他脸色当即也很难看了,他对沈廷说:“沈先生,如果三姨太太不信任我,或者认为我会害她,那……这出诊我就不接了,您另外请人吧。”
秦医生拿起药箱便从床边起身离开,我冷笑着说:“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您了,张嘴闭嘴就说是我要害您,虽然我来沈家比您早,可您年纪比我大,按道理说我要尊称您一声姐姐,可我没想到您竟然是这样看我,您可以空口说白话来污蔑我,可秦医生七八十岁了,这么远的距离匆匆赶来,你不看功劳也要看他的苦劳,他才刚到达这里,你张嘴便污蔑他的为人之根本和医德,这让他老人家情何以堪?既然你觉得我们秦医生是我们喊来的,是要来害您,为了保证您和孩子的安全,那医生就由老爷来请,老爷说要请哪位就哪位,我们绝对不插半句话。”
我说完,便看向沈廷说:“老爷,医生还是您为五太太请吧。”
三太太在一旁也满脸愤怒的说:“老爷,您请吧,不然都以为我们心肠歹毒,谁都要害她,这样的话我可不爱听。”
沈廷听到我和三姨太太这样说,看了一眼李莲茸的脸色,他开口询问:“那我来请医生这总该没什么话好说了吧?”
五太太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沈廷感觉到她脸色和表情有些不对劲,忽然问了一句:“难道你觉得连我都会害你?”
五太太听了快速的摇晃着脑袋说:“当然不可能,老爷怎么会害我和孩子呢。”
沈廷说:“既然这样说,那就请医生了。”他说完这句话,转过身便对仆人吩咐说:“去把九医院的妇科主任朱医生请来,必须要快。”
那仆人听到沈廷的话,低声说了一声是,便一刻也不敢停留,从房间内走了出去。
等仆人一走,房间内瞬间就安静了,这种安静是同一时间的安静,明明围这么多人,却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坐在那儿等着医生的到来,从市区开车到这里,来回差不多要二十分钟,可三十分钟过去后,楼下传来停车的声音,很快,门外的仆人引着一个四十多,穿白色大褂的女人,仆人领着进来后,便对沈廷说:“老爷,朱医生到了。”
那朱医生进来后,便对沈廷问了一声,沈廷没有多少废话,指着病床上的李莲茸说:“朱医生,这是我的夫人,麻烦您帮我仔仔细细检查好她的身体,如果稍微有什么不测或者是不好的事情,请务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李莲茸听到省厅的话,脸色更加发白了,她放在被窝上的手都不自觉在颤抖,她再次看向大太太,可大太太此时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根本无办法可想,便侧过脸干脆不看她。
朱医生坐下后,便对脸色苍白的李莲茸说:“五太太麻烦把您的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