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岳鹏举借着越来越微弱的烛光看她,见她已经闭上眼睛,疲倦得很快呼呼睡去。他更抱紧她一点,却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了。
秦大王的战船上。
杨三叔迎着秦大王,见他身上已有几处箭伤,立刻拿出药物替他治疗。
他接过干粮和水,一阵大吃大嚼:“你们怎么和岳鹏举汇合的?”
原来,杨三叔和金军鏖战未果,听得岳鹏举率军前来,他早已得知岳鹏举曾经连续十几场战胜金军,见他派出使者,立刻就跟他接洽,双方一商议,里应外合,用了奇招,才攻了金军一个出其不意。
秦大王寻妻未果,但并未透露半句花溶外嫁他人之事,他们并不知道岳鹏举和花溶的事情,只赞道:“真没想到当初海岛上的那个小孩子,现在已经成为宋国第一战将了。”
秦大王皱起眉头,他当时见花溶脱离危险,又急于指挥自己的战船,才和她暂别,如今立刻想到,岳鹏举这小子一到,自己又该怎么办?
这些日子,他和花溶生死与共,须臾不离,已经彻彻底底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妻子,忽记起岳鹏举可是当众宣称和她结为夫妇,自己可不是来了巨大对手?
他怎生忍耐得下去?越想越恐惧,起身就走。
“大王,你去哪里?”
“我出去一趟。”
值守的宋军自然知道这是“友军”的战船,挥挥旗子。
秦大王在夜色下看着对面的船只,那船上的统帅,是岳鹏举,此时,花溶就和他在一起!
他过船来,守军道:“您有事么?”
“老子找岳鹏举。”
岳鹏举闻声出来,秦大王见花溶跟在他身边,虽睡眼惺忪,但二人都穿着整齐的铠甲,显然没有什么逾越的举动。
他勉强松一口气。
岳鹏举因他救援花溶,很是感激,行一大礼:“秦大王,谢谢你多次救护我妻,多谢。岳鹏举无以为报,以后若有机会,当效犬马之劳,以图回报……”
他大刺刺地坐下:“谁要你谢老子?老子于你又有何恩义了?”
“多谢你救了花溶。”
“老子才要多谢你。要不是你及时赶来,丫头就支撑不住了。”
他这时才转向花溶:“丫头,你没事吧?”
“没事。你呢,你的伤如何?”
“不碍事,那点小伤。”
二人淡淡地对答,秦大王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激动,“丫头,跟我回战船,不要再麻烦岳鹏举了!”
花溶摇摇头,镇定道:“还是先商议如何拿住金兀术吧。”
“不行!”
他很是恼怒,却见她靠在船舷上,身子有些晃荡,想必是在海水里长时间浸泡受寒之故。他立刻起身走向她,摸摸她的额头:“丫头,你又发热了?”
“我想休息,你先回去,好不好?”
秦大王本要发怒强逼,见她如此,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道:“好,拿下金兀术,我再来接你。”
他也不等花溶回答,转身就走。花溶和岳鹏举面面相觑,做不得声。
岳鹏举扶住她:“进去休息吧。”
“嗯。”
此时,金兀术已经被追到了王二七的海岛上,但由于后面金军退得及时,检点一下,还有一万两千多人马。
金兀术率军上山下海捉拿赵德基,一路横扫各地勤王之师,多次奇兵突袭,以少胜多,追赶得赵德基狼狈不堪,这次追到大海,原本是可以手到擒来,没想到,自己反而陷入了这样艰难的境地。
刚一驻扎下来,就听得战报,说秦大王和岳鹏举协同作战,一起攻岛。
韩常急令布阵,跟宋军一交手,才发现,岳鹏举率领的这支水军,虽不足五千人,但阵法严明,进退有度。而左翼的秦大王战船,也凭着精良装备,金军很快被杀得大败,到傍晚,已经只剩下两千多人。
但这一千多人退守海岛,地势险要,用石子和弓箭为武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宋军一时也攻不进来,看天色已晚,只好暂退。
金兀术生平未曾遭遇这样大规模的惨败,只想,岳鹏举,真是自己的克星,只要有他在,自己就从未遇到过什么好事。
武乞迈拿了点饭菜进来:“四太子,吃点吧。”
他紧紧闭着眼睛,面色惨白。
“四太子……”
“我们还能在这海岛上坚持多久?”
武乞迈忽听他此问,一时回答不上来,他更不适应海上气候,逃到岛上,比金兀术更加绝望。
金兀术哀叹一声:“岳鹏举用兵如神,我们要逃出去,只怕是难上加难。”
等在门外的王二七忍不住,一下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四太子,小将罪该万死,小将一定想办法让四太子脱身……”
“罢了,罢了,岳鹏举厉害,也怪不得你。”
王二七泪流满面:“四太子,您等着,小将一定找到出路。”他说完,也不等金兀术回答,就冲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