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柳节”其中的重要项目之一就是两军对垒比赛箭法,为了在明天的“射柳节”上挫宗翰锐气,金兀术临时召集手下的精兵强将聚会,再次演练,以确保万无一失。
可是连喊几声,却不见武乞迈。他怒道:“武乞迈呢?”
这时,才听得门口气喘吁吁的声音,正是武乞迈的声音:“四太子……”
他怒道:“你又去哪里花天酒地了?”
自从海上归来后,他对属下也放得很宽,觉得生死一瞬,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能及时行乐且及时乐,是以,武乞迈等人便也常常去妓院寻欢作乐。
武乞迈见四太子今天满面怒容,低声道:“禀报四太子,小人今天在洗衣院见到一个人好生熟悉……”
金兀术不耐烦道:“你又见到哪个熟人了?”
“花溶……”
金兀术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我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好像花溶……”
金兀术但闻他满身酒味,又说的是“一个男人像花溶”,大怒:“该死的东西,你为了免于受到惩罚,竟敢编造这样拙劣的借口……”
“四太子息怒,花溶姑娘,小将十分熟悉,断断不会认错人。她当时和一个叫扎合的士兵在一起,见了小将转身就跑,根本不敢跟小将照面……”
“花溶怎么会来金国?”
“这个……”
金兀术忽然想起宋国的使者团,心里一动,立刻道:“你说你尚有三个宋使不曾见到?”
“是。”
“你马上再去仔细调查一番。一个人都不要错过。如能查到线索,便允你将功赎罪,如果不成,两罪并罚……”
“是。”
花溶得到太后的下落,不敢再让扎合跟随,为了不让他起疑心,跟他一起赶回小店,只见张弦和刘淇正在紧张地张望。
此时,小店因为明日的“射柳节”,人来人往,煞是热闹,二人装成商人,一边卖一些低等的团茶,见花溶回来,刘淇留下看“摊子”,张弦立即跟她进了内室。
花溶紧张道:“太后有下落了……”
“在哪里?”
花溶曾答应替赵德基隐瞒母亲的一切丑闻,也不说她嫁人了,只说是在城北的一个帐篷里。张弦严谨,并不多问,只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花溶低声道:“我看金人态度傲慢,议和成功的可能性太小,如果我们能帮助太后逃走就好了……”
她一度以为,赵德基所忌惮,不过是老母在金人手里,至于宋氏其他皇族,是并不放在眼里的。她倒并不鄙夷赵德基的这份私心,那两个老少昏君,迎回来除了争权夺利,又有何益?因此,她跟宇文虚中等不同,对“二圣”的下落毫不关心,只想,如果能顺利带了太后或者邢王妃一起离开,就算大功告成了。
但要偷偷逃离又谈何容易?当下的情况是要先找到太后,一起筹划。
她道:“我傍晚再去看看太后。”
“我陪你一起去。”
“嗯,我们得再装扮一番,不可露出丝毫的破绽。”
这两天,三人又在当地收集了不少金人的装束,甚至金人的那种胡须,尤其张弦和刘淇身材高大,这样一装扮,只要不开口,几乎跟金人完全一样了。
二人商议停当,出门向刘淇使一个眼色,却见对面有两个人匆匆而来,花溶看得分明,正是武乞迈等。
她心里一惊,武乞迈接连两番来驿馆做什么?
她生怕武乞迈发现自己的踪迹,闪在一边,果见武乞迈急急忙忙进了驿馆。
她暗道不好,对张弦道:“你且等等,我去看看再说。”
张弦会意,她立刻进门又一番乔装。张弦等人也完全换了装束。
宇文虚中正在品尝当地人的一种团茶,见武乞迈又来,急忙道:“四太子又有何吩咐,可否告知敝国太上官家的下落……”
武乞迈不耐地环顾四周,开门见山:“宇文大人,我想见见你的那三名不曾会面的随从……”
宇文虚中一惊:“有何要事?”
“没事,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宇文虚中见他如此无礼,可是他胆小,又在人家屋檐下,根本不敢反驳,但花溶等人不在驿馆,却又到哪里叫人?
武乞迈不耐地催促道:“那三人呢?”
只听得背后一声惊惶的声音:“宇文大人……”
武乞迈一回头,只见三名男子站在面前,其中二人身材高大,脸膛黝黑;而较为矮小的那人正是自己日前在洗衣院见过的“男子”。一路上,花溶都是这样打扮,就连宇文虚中也不曾见过她的真面目。
面对面,这人身上哪里有丝毫花溶的影子?尤其,声音也那么粗嘎难听,完全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武乞迈再转眼看那二人,那二人更是不折不扣的男子。
他忽然指着花溶:“你走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