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华此时已经恼羞成怒,一伸手就去抱孩子:“小主人,过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小陆文龙打掉她的手,直往母亲怀里钻:“妈妈,妈妈……你走开……”
王君华又恨又怒:“谁都知道你是个不能下蛋的母鸡,霸着小主人,却又不好好照顾,反送去巴结赵德基。你凭什么照顾小主人?小主人跟着你,只会被你害死……”
她知道,陆文龙便是花溶的护身符,只要在她身边一日,四太子便会顾忌,便会手下留情。
花溶神情淡然:“陆大人夫妻为国殉节,忠良气节,可是,孩子跟着你这样奴颜婢膝的狗奴才,陆大人夫妻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
“贱人……”
花溶忽然站起来,狠狠一耳光再次掴在她的面上:“你夫妻才是天下第一贱的狗男女,你还敢嚣张……”
王君华再也忍不住,一头就像花溶撞去:“死贱人,你死到临头,还敢猖獗。这次,老娘整不死你,就不叫王君华……”
花溶闪开,她用力过猛,头几乎撞在那张坚硬金丝楠木的大椅子上,一站稳,随手抓起一块东西就向花溶扔来。
花溶避开,王君华头发散乱,势如泼妇,声嘶力竭地大喊:“来人。”
两名粗使丫鬟站在门口,看着金兀术,却不敢进来。
花溶一看,她已经完全是女主人派头。
孩子一见这阵势,忽然嚷嚷起来:“阿爹,阿爹,她打妈妈……”他见父亲无动于衷,很疑惑死看着父亲,显然在奇怪父亲为何不帮着妈妈。但见王君华手里抄着一家伙又要袭来,立刻冲过去用小拳头打她:“你不许打我妈妈……”
王君华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当着四太子的面如此失态,立刻扔掉家伙,泪流满面,边哭边说:“公子,您竟然允许这贱人如此欺侮于我……”
金兀术依旧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切,忽然想起耶律观音,想起王君华,这才是第一次目睹女人的醋妒争斗,只可惜另一方完全无动于衷,便少了乐趣。
心里有点愤愤的,凭什么这个女人,就连打架也比别的女人厉害得多?
更郁闷的是,目睹二人的争斗,貌似不是女人VS女人,而是一个男人VS女人。花溶是男人!!!
对于自己来说,竟然是个男人!!!
他被自己的这一想法所大大懊恼,如果她争风吃醋,如果她楚楚可怜,如果她落了下风,甚至向天薇那样,自己都会毫不犹豫地怜惜她,保护她,可是,她为什么非要比王君华还强悍?
就因为她根本不喜欢自己?
他心里愤怒得咯咯作响,却漫不经意说:“花溶,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花溶再次坐下,依旧紧紧搂着儿子。
王君华本是极其紧张地看着花溶,听得金兀术此话,不禁感激涕零。他并未袒护这个女人!
“公子,您放心,奴家一定照顾好一切……”
“我对你放心。”
门外,侍卫已经收拾好一切,武乞迈进来,惊讶地看一眼花溶,向金兀术报告:“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金兀术点点头,依旧漫不经意地看着花溶:“走不走?”
花溶依旧紧紧搂着儿子,眼里露出很奇怪的笑容:“金兀术,你其实,也不过如此!”
王君华再次发怒:“公子宽宏大量不计较,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花溶已经完全失去了跟她说话的兴趣,手一松,将儿子放开,柔声说:“孩子,跟着你阿爹。”
孩子仿佛明白即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紧紧拉着她的衣袖:“妈妈,妈妈……”
她微微一笑:“你跟着阿爹,他会待你好好的。”
王君华冷笑一声,再一次伸出手去拉陆文龙:“奴家自然会好好侍奉小主人。”
花溶再也忍不住,霍然站起身,一掌就打过去,重重地,比刚才让王君华自打的那一耳光可重多了。
王君华身形稳不住,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半边脸颊也肿起来,只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花溶再次坐下,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金兀术忽然冷笑一声,亲手扶起了王君华。
王君华借势靠在他的怀里,悲痛得只是抽泣,身子一颤一颤。他看着王君华楚楚可怜的样子,男人,本质上,总是同情弱势的一方,他一手搂在王君华的腰上,似笑非笑:“花溶,你凭什么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