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正在愕然,一名公公笑着走上前:“官家知岳相公辛苦杀敌,特派人前来抚慰……”他看着花溶,低声说:“太后还有口信问候……”
花溶面色微变,上前一步,听他低声说了几句话,脸色更是难看。
岳鹏举奇怪于这些变化,并未注意到妻子的脸色瞬间变化,等他看妻子时,花溶面色已经变得完全正常,只平静说:“既是如此,就先安顿这位姑娘吧。”
女子又袅袅行一礼:“奴家李巧娘,愿意侍奉夫人、岳相公。”
岳鹏举这时也有几分明白,这女子是皇上赏赐的侍妾之类。正要拒绝,花溶却淡淡说:“既是远道而来,不如暂且安顿,日后再说。”
岳鹏举听夫人发话,便不再开口。
李巧娘再次行礼,她不过十**岁,人十分机灵,身上没有半点姣姣之气,放下琵琶,也不等伺候,立刻去摆放碗筷,服侍得十分周到。
因为如此,岳鹏举越是诡异,等饭后她收拾了,岳鹏举立刻拉了妻子去房间,皱眉说:“这女子留在这里终究不便……”
花溶想起太后的那几句口信,t暗自叹息一声,只说:“既是皇上派来的,即便要打发,也要有合适的理由。”
岳鹏举想起当初打发吴玠送来的美女的情形,就说:“不妨,我自有办法。”
花溶看他一眼,忽问:“鹏举,你难道真就不愿有个自己的亲骨肉?”
岳鹏举一愣。亲骨肉跟这个李巧娘有什么关系?
他立刻说:“十七姐,我曾立誓不相负,你这是何故?”
不知为何,花溶心里忽然对此答案很不满意。不纳妾是因为发誓么?如果被誓言阻挡,就绝了岳家香火,自己又算什么呢?
她慢慢说:“既是如此,你自己去打发吧。”
岳鹏举听得妻子语气不太好,也不知她因何如此,只得如法炮制。
李巧娘刚在厨房忙碌完毕,听得岳相公有请,急忙来到厅堂,行一个万福。
花溶躲在屏风后面,但见她一言一行,都很娴雅,别说男子,就算自己,也有了几分好感。这女子一再把夫人放在“相公”前面,显然来之前是做了一番功夫的。加上她那一身衣裳,她便知岳鹏举这番推托是绝对起不了作用的。
只听得岳鹏举问:“小娘子需知下官家无余财,妻子素衣布裙,无任何荣华富贵可言……”
李巧娘低眉敛颜,低声说:“奴家也出自寒门,从不慕富贵,只听闻夫人和相公大名,愿侍奉二位,不敢有任何富贵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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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鹏举一愣,又说:“下官之妻要随时随我出征,下官也常年不在家。”
李巧娘更是恭顺:“古有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奴家虽无如此节操,但坚贞持家,绝不敢有负半点夫人和相公厚爱……”
岳鹏举简直无言以对。
李巧娘嫣然笑道:“岳相公不必替奴家操心。奴家来此,并无任何非分之想,只愿为奴为婢侍奉您二人。实不相瞒,奴家到此,主要还不是因为相公您,而是听了夫人的大名,知她是我大宋巾帼英雄,愿意服侍她,其他,并无任何想法……”
岳鹏举更是无言以对,心想,原来这女子是冲着妻子而来,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心里也暗自松一口气。
花溶听得分明,又见丈夫张口结舌,显然拿这个女子不知如何办才好。她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便悄然回到房间。
岳鹏举只好对李巧娘说:“既是如此,你便在偏房暂且休息,以后再做打算。”
“多谢相公收留。”
岳鹏举并未答应收留她,但听得这女子如此酬谢,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作罢。
不一会儿,岳鹏举回到房间。花溶见他面有不豫之色,柔声说:“鹏举,此事不需慌张,日后见机行事就是了。”
岳鹏举但听妻子如此,松一口气,赶忙说:“我这回打发不了,一切还得十七姐做主。她说自己是因为十七姐才来的……”
花溶一愣。她自来没有和任何女子争宠的经历,但听得李巧娘的话,情不自禁便萌生了敌意,心想,这个女人可真厉害,把一切都推到自己身上,如果自己再赶她走,岂不是表明自己是个不能容人的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