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鹏举又惊又怒,只以为妻子是一时生气,没想到,自己不顾眼疾寻来,得到的竟是她要和自己离异!
他沉了声音:“十七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竟然要和我离异!”
“因为我已经厌倦了那种沉重的道德指责,我受不了了!”
“就因为这个?你是跟我过日子还是跟其他人?我曾在金殿发誓不二妻,怎会辜负你?”
“鹏举,你现在身居高位,属下亲信自然奉承你,许多东西,你根本领略不到。并非是你辜负我,而是我自己觉得愧对你!”
“十七姐,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真是令我失望!”
“如果继续在一起,我以后还会令你更失望。鹏举,你不需在此耽误时间,我绝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不明白!十七姐,我一点也不明白,我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从到洞庭开始,我们之间就这样了……”自从李巧娘出现后,她便****在外,躲避着家里忽然多出来的女人,而鹏举对李巧娘,也曾些微亲密。谁说不曾妒火攻心?心里忽然觉得愤怒,无比的愤怒,“鹏举,有些事情,你并未和我沟通过。有什么事情,你也不愿意跟我说……”
他大声反驳:“十七姐,难道你就没有错?你明明是妒忌李巧娘,就天天在外不归家,我每次回来连你的影子也见不到。你有什么事情,为何不能先跟我沟通?”他越说越气,大声指责,“你一直都在逃避……”
“是你先不跟我沟通!”
“是你明明妒忌,还要做出‘大度’的姿态,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越是拼命劝我纳妾,我越是反感你的这种口不应心。你明明亲眼看到我金殿发誓不辜负你,为何还要这样虚伪?你是我最亲近之人,我很不想看到你这样,所以我也很愤怒!我不告诉你情况,一是李巧娘并不好对付,一是好奇,想看看你到底会怎么样!我发现出了问题后,绝没有逃避,而是想彻底解决了问题,让你消除疑心……”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千算万算,只没料到妻子竟然会离家出走!“我以为,李巧娘的事情一解决,我们之间就会再无障碍。我向来以为无论我做了什么决定,无论我有什么举动,你都会绝对信任我,支持我!可是,你呢?你竟然不管不顾,就不告而别……”
花溶做不得声。
“十七姐,你口口声声说怕别人的议论和眼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们一起经历了多少困难?难道我的人品不足以让你相信?有没有孩子,生不生育,这是我们的事情还是外人的事情?你竟然不顾我的意愿,而千方百计地考虑外人的目光,岂不是本末倒置?”
月光洒满花溶的浑身上下,月白色映衬着她身上背着的七彩箭簇,上面的羽毛发出悠悠的柔和的光芒。好一会儿,门的两端,都悄无声息。
“十七姐!有什么问题,你总要跟我面对面地谈,如此躲避,根本不是办法!”
花溶提高了声音:“我什么都不想谈。”
岳鹏举也提高了声音:“你就是这样,每次都是逃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整天纠缠于一些庸俗琐碎的观念……”
花溶也恼了:“你是大英雄,你当然无暇考虑这些庸俗的事情。我本就是普通女人,庸脂俗粉,你看不惯就走,我又没请你来……”
完全地无理取闹,岳鹏举偏偏无法反驳,只在门外气得又重重拉一下铜环。
长久的委屈爆发出来,花溶恨恨道:“你又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看你就是喜欢李巧娘。你何不干脆娶了她?还让给高林,假惺惺的……”
“你岂不知李巧娘是皇上派来的?哪有那么好对付?”
“你就是借口!她天天伺候你,还照顾你眼疾,你难道就对她丝毫也不动心?我看你就是迷上了她……”
岳鹏举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恨恨说:“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我妻子,我眼疾发作那么久你都没关心过我……”
“有别的女人关心你,我关不关心又有什么关系?哼……”
“十七姐,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才晓得我不可理喻?所以,你不用浪费时间了,你快下山去,我再也不跟你说一句话了!”
“十七姐……”
任他再说什么,里面悄无声息,再也无人应答,连争吵也没得了。
他沿地坐下,呆呆地坐了许久才恨恨地回到房间里,两名亲兵迎着他:“岳相公,夜深了,该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