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乖,看阿爹给你带回了什么好东西……”他放下儿子,拿出一把十分锋利的小匕首,这柄匕首也是他此次外出的收获之一,削铁如泥,又十分轻便,递给儿子:“儿子,你可以用它杀野兔了。”
小孩子喜好武器,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真好玩,多谢阿爹。”
金兀术拉着儿子要进门,小孩子却直往他身后左看右看。
“儿子,你看什么?”
“妈妈呢?妈妈怎么没有回来?你的时候告诉我,说妈妈会一起回来的……”
他出征那日,孩子因为微微生病,哭得厉害,一个劲地要找妈妈。他无可奈何,便安慰他,叫他早点病好,说妈妈会回来看他。
“妈妈呢?你骗我,妈妈怎么没有回来?”
他看儿子的小嘴巴一扁,马上就要哭出来,心里一酸,那种愤恨又强烈地涌上心头,一把搂住儿子,大声说:“你不要问了。花溶她不是你妈妈……”
“不,她就是我妈妈。我妈妈叫花溶……”
他愤怒地大吼:“不是!她这样的坏女人,不配做你的妈妈……”
“我妈妈不是坏女人……”
“小子,你敢不听话?”
小陆文龙见阿爹吼声如雷,满面怒意,他从未见阿爹这样的神色,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金兀术见儿子哭泣,不忍一回家就对他凶神恶煞,长叹一声,弯腰搂住儿子,柔声哄他:“孩儿都是小小男子汉了,不作兴哭泣。儿子,你没有妈妈了……”
小孩子仰起脸天真地问他:“我怎会没有妈妈?”
“那个女人,她已经生了她自己的儿子,她不会再要你了,也不会再惦记你了。儿子,她不再是你妈妈了,你今后不许再提她了……”
小陆文龙一点也不明白阿爹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压根也不相信那么怜爱自己的妈妈再也不爱自己了,但小小的心里也明白,阿爹如此盛怒,就不敢再问了。
金兀术又拿出一些玩意给他,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便也不再哭了。
金兀术笑道:“快,让阿爹看看你的骑术和射击有没有进步?”
“好,我射给阿爹看。”
小陆文龙如其他训练的金国小儿一般,张弓射箭,都是射击草地上的飞禽走兽,他射的是兔子,一箭下去,一只小兔应声倒地。
金兀术大声说:“好。”
“阿爹,这一招是妈妈教我的。”
金兀术听他竟然又提起花溶,脸色沉得出水来,却也不再说什么。
七日后,由合刺诏令,众人在皇宫赴宴。
按照惯例,蒲鲁虎、宗隽等人依次左边坐了,而宗干、金兀术、哒哒等人则在右边坐了。合刺居中。酒过三巡,哒哒忽然站起来,大声说:“宗隽,小狼主一番好意请你进宫主事,你却和蒲鲁虎等人勾结,图谋不轨,你是何居心?”
宗隽怒道:“你胡说什么?可不要随意胡说我图谋不轨。”
哒哒不由分说,一刀就砍过去。蒲鲁虎等听到此言语,立刻感到事情不妙,早有准备,抽出腰中佩刀,众人就混战起来。
合刺吓得急忙退到后宫,此时,殿后埋伏着的亲兵一涌而出,宗隽等见势不妙,正要逃走,他刚一转身,只见金兀术挥出方天画戟,他腿一软,受伤跪下去,几名金兵抢上前缚住他,他回头,嘶声喊道:“兀术,你是我亲兄弟……”
金兀术并不看他,当没听见,依旧坐在原地,任凭眼前轰轰烈烈的厮杀。
蒲鲁虎十分悍勇,几名士兵也制不住他。哒哒终究年轻力壮,乱中一把拗住他的手指,竟将他的十指一一折断,蒲鲁虎惨叫着,被冲上来的士兵抓住。
宗干见众人成擒,立刻说:“将这干叛贼推出去杀了。”
于是,一众士兵便将宗隽和蒲鲁虎等人推出去,按照女真的习俗,用大棒在他们的头上猛击,很快将众人处死。
随后,和蒲鲁虎一起被处死的,还有老狼主的十来个儿子。因为同时被处死的尚有太祖的儿子宗隽,所以就掩盖了派系的争斗,朝野只说是宗隽等人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