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真好吃,阿爹,我还要吃。”
糖葫芦?岛上哪里来的糖葫芦?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吃了糖葫芦,谁给你的?”
“爷爷给我的。”
爷爷?
秦大王立即追问:“爷爷什么时候给你的?”
“那天,就是那天……爷爷找妈妈,叫我去一边玩儿……”他一边比划一边说,秦大王费了好大劲才弄清楚,正是自己离开落霞岛出去议事的那天,杨三叔到落霞岛找了花溶。三叔无缘无故找花溶干什么?而且,花溶并未把这件事情告诉自己。
“爷爷都说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耶,妈妈叫我去给她捡贝壳,我回来,爷爷就走了……”
秦大王不再追问,又将他拎在肩上,往“皇宫”而去。
一路上,岛上的居民闻风出来,只见大王肩上架着一个小孩。他本来威风凛凛,可是如此架着一个孩子,凶性就去了大半,围观者无不好奇。
杨三叔闻风出来,站在门口,见他大步走来,暗自皱眉,大王这像什么样子?为尊者,就要有个尊者的样子,如此居家小男人行径,岂不影响形象?
“爷爷,爷爷……”小虎头看见他,老远就欢喜地叫起来。杨三叔见这孩儿一身虎皮衣裳,头上两个丫角,贝壳冠金光灿烂,煞是可爱,也板不起脸:“虎头,爷爷给你准备了压岁钱……”
秦大王将虎头放下来:“小子,快去给爷爷叩头。”
小虎头叩头拜年,杨三叔拿出老大一根金项圈戴在他脖子上,更衬得他全身金光,如一只小虎王。
小虎头乖巧地再一次叩头:“谢爷爷。”
杨三叔拍拍他的头,赞一声“真是个好孩子”。他的目光这时才落在秦大王身上,但见他神色平静,心里暗自惊讶,难道花溶没有走?否则,依照他的性子,回到船上不见了花溶,岂不咆哮如雷?但是,自己得到的情报,明明花溶就走了,决不在巡洋舰上,否则,秦大王也不会单独只带一个孩子回来。花溶再一次离开,为何大王却不动声色?
他一时拿捏不准,又观望一下秦大王的眼神,只见秦大王依旧无动于衷。他试着说:“小虎头,今后就跟着爷爷吧。爷爷年纪大了,喜欢有个孩子在身边。”
小虎头仰起脸天真地问:“爷爷,你以后还给我金项圈么?”
“以后爷爷的好东西都留给你。”
“多谢爷爷,可是,我更喜欢和阿爹在一起……”秦大王看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沉声说,“以后老子没时间管你,你就跟爷爷在一起。”
他委屈地一扁嘴:“我要妈妈……”
“妈妈”二字尚未落口,门外萧大娘人未到声先到,笑声爽朗,小虎头眼前一花,一双手已经抚摸在他的脸蛋上,“这就是小少爷?多可爱呀……大王,三叔,原谅奴家失礼,这孩子,真是可爱极了……”
秦大王声如洪钟:“萧大娘,这是我的儿子,你也看到了。你们收拾一下,明日我就派人送你们主仆回去,别耽误了你家小姐的终身大事……”
萧大娘面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大王,我家小姐到底犯了什么错?”
杨三叔也站起来,满面怒容:“大王,你这是怎么了?”
秦大王一挥手:“萧大娘,你先下去。”
萧大娘见他较之昨日所见,不仅头发凌乱如钢丝,更是双眼血红,一日成魔,仿佛即将发狂的猛兽。饶是她见惯耶律大用骇人的形貌,也不敢多看秦大王一眼,转身就走,心里直想,这样一个人,叫小姐嫁给他,也实在太可怕了。
秦大王又平静说:“虎头,你先出去玩。”
“好耶。”
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二人你盯着我,我盯着你。还是杨三叔忍不住先开口:“花溶呢?”
“她走了!”
“她走了也好。她本来就只喜欢岳鹏举,心并不在你身上。你不应该再为一个女人蹉跎岁月,人生有限,你该放手一搏了。”
秦大王紧紧盯着他:“三叔,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走!”
“大王,你这是什么意思?花溶给你说了什么?”杨三叔又惊又怒,女人,果然是靠不住,就连花溶,临走也要离间自己和秦大王的关系?
“虎头说他吃了你给他的糖葫芦。无缘无故,你怎会专程去落霞岛?难道只是去给他送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