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志刚打断了他的话:“抱歉,大王不在,我们也没有办法。”
“大王真的回去了?”扎合十分狐疑,“那你怎么没有一起去?安志刚,你在也行,我们需要你们的援助……”
安志刚态度更是冷淡:“扎合,说不在就不在,你罗嗦什么?快走。”
扎合做梦也没想到,秦大王的部下竟然拒绝援助。他也怒了:“你别忘了,是秦大王主动派人来说要跟我们结盟的。”
“那是我家大王念及旧日情谊……”安志刚哂笑一声,“自来结盟最好旗鼓相当。我们兵强马壮,你大蛇部落有什么?说得好听是跟你们结盟;说实在点,不过是大王可怜岳夫人一介女流而已。我们已经送了你们兵器粮草,算得仁至义尽了,你们还要如何?”
“安志刚,我要见大王本人!”
安志刚斜了他一眼:“你算什么东西?大王会见你?实不相瞒,大王自从生了儿子之后,就决心和岳夫人一刀两断了。他还要和主公合作,以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要为他的儿子考虑,扎合,你就不要再强人所难了。”
扎合听得火冒三丈,又不可置信:“安志刚,你以为秦大王也像你这么卑鄙?秦大王怎会这样?他绝不会这样!”
“大王说了,现在我们的敌人也很多,绝不能浪费一兵一卒。”
扎合慢慢醒悟过来:“我们被围这么久,你们应该早就得到消息了,难道秦大王真的下令见死不救?”
安志刚阴阴地笑一声,不置可否。
“难道秦大王连小哥儿也不救?是小哥儿派我来的。安志刚,我不相信,秦大王对小哥儿那么好……不行,安志刚,我必须见到大王,如果他亲口告诉我不救,我马上就走绝不再打扰你们!”
安志刚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扎合,你就不要给大王添乱了。需知这里是主公的地盘,而不是大王的海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在这里一切必须听从主公的。主公也得知你们被围的消息,他说,这一次就是考验大王是否跟他同一条心的时候。如果大王此时去救你们,必然会引起主公的猜忌,导致双方合作的裂痕。再说,金军数量那么大,我们去也无异于以卵击石,只会白白损耗兵力。而且,秦大王还没见过自己的儿子呢,你难道希望他就这样死掉?……”
“你别忘了,我们若完了,你们也失去了地形屏障,四太子很快就会找上你们,你们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扎合,你肯定还不知道,金国估计会迁都燕京了,主公已经密令我们放弃这一带,大军已经逐步迁徙……”
“你!你们竟然利用我们抵挡金军,你们自己趁机逃跑了?”
“扎合,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们不过是顺势而为,而且,我们早就给了你们粮草兵器,算是提前就援助了。你今天来算是运气好,这里还有人,再过两天,就连这些野人你也见不到了……”
扎合这才注意到,那些出没的野人们多是采集,狩猎,将各种东西装成一车一车的,显然是做好了上路的准备。
扎合心里凉了半截,他已经断定秦大王并不曾离开这里,安志刚是秦大王的随身扈从,而且绝非耶律大用的人,自己如此吵闹,秦大王都不出来,显然是故意躲着自己。
“扎合,你还不回去,也许跟岳夫人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如一声惊雷,扎合掉头就跑。自己求救无门,如果金军趁机攻来,倒真的连小哥儿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浓烟。烈火。
在浇花河的左边,金军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那里有一片枯死多年的大树,树桩十分干燥,周围的草也被各种动物糟蹋得死气沉沉。春末,偏偏又是连续的几个艳阳天,火趁风势,燃烧得荜荜拨拨,如此蔓延开去,春火便在树林里彻底蔓延开去。硫磺等燃料的味道混合着奔逃不及的小动物被烧焦的尸体的味道,强烈得令人欲呕。
祖祖辈辈栖息丛林的野人们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规模的山火,惊得呼天抢地,金军尚未打来,他们几乎已经吓得溃不成军。
花溶和大蛇也被这场火所恐惧,可是,他们顾不得惶恐,急忙强令众人镇定下来,排兵布阵,迎接这一次的生死劫难。
大蛇好不容易稳住了队伍,满头大汗地跑来:“首领,扎合有没有消息?”
花溶急忙安慰他:“你先别急,扎合一定会尽快带回援兵。”
大蛇不敢肯定:“秦大王真会帮我们?”
“一定会!”
扎合这一去,估计最快往返也得还有半日才能回来。只要他能率援兵赶到,就有一线生机。大蛇看着她无须质疑的眼神,像吃了一颗定心丸,立即去疏通族人的转移和逃离。
可是,现在的情形四面包抄,唯有浇花河一带是个出口。火势越来越大,众人刚刚往浇花河一带靠近就被金军发现了意图,他们以逸待劳,立即包抄过来。幸得这里的金军数量不太多,众人一阵猛攻,刚杀开一条出路,妇孺老少正要抢渡,又是一群金军杀来。
这一次,金军数量众多,任野人们如何能征善战也不能击溃,仓皇之间,妇孺老少又只能往后退,哭喊声一片。
花溶眼看己方伤亡越来越严重,而扎合却迟迟没有消息,她心急如焚,但也决计没有想到秦大王会不救,只一遍又一遍地替众人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