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呀。他好可恶,他打我。”
“呵呵,你还在恨他么?”
“当然了。妈妈,我不喜欢飞将军,他好凶。没有阿爹待我好。不过……”小虎头洋洋得意的,“妈妈,飞将军这个人好奇怪,他打我,又拿橘子给我吃,他自己都不吃的,只给我吃。我还把他的菜汤也喝了,他也不发怒……”他咯咯地笑,十分得意,“他还烤兔子给我吃……”
花溶不经意地问:“飞将军长什么样儿啊?”
“他么?好凶啦,不过,哥哥说他不凶,哥哥说,他还偷偷给我们盖被子,晚上还跑进屋子抱我呢……”
“啊?”
花溶睁开眼睛,坐起来:“飞将军晚上进来抱你?”
“对。哥哥说的,说飞将军打了我,晚上又偷偷进来抱我,帮我们盖被子……但是,我不知道,这都是哥哥悄悄告诉我的,哥哥还说,当时他怕飞将军是坏人,怕飞将军来害我,但是,没有,飞将军只是抱我,还叹息,所以,哥哥叫我不要恨他,说他很爱我的……”
“他抱哥哥没有?”
“没有。哥哥说,飞将军只抱我,没有抱他,还说飞将军更喜欢我,比喜欢哥哥更喜欢……嘻嘻……”他笑嘻嘻的,十分得意,“阿爹和飞将军都很喜欢我耶,不过,我更喜欢阿爹。妈妈,飞将军还说,以后我长大了,可以向他学习功夫。他可厉害了,哥哥用双枪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叽叽呱呱地,不停地说话,没听到妈妈回应,转眼,才看到妈妈泪流满面。
“妈妈,你怎么啦?”他慌了,胖乎乎的小手伸出抱住妈妈的脖子,“妈妈,你要吃果子吗?我去给你摘果子……”
花溶搂住儿子,再也压抑不住,嚎啕大哭。
怀里的钗,叮叮当当地压迫着胸口,几乎要把心刺得鲜血淋漓。
其实,早就隐隐是明白的,那个是鲁提辖,真正的鲁提辖,鲁提辖还活着。
现在,又来了这么一个飞将军。
自己不停地追,不停地赶,不顾疲弱的身子,非要追一个结果,但是,却不是他所愿意的——飞将军也罢,鲁提辖也好,他们在这个时候,都不愿意跟自己碰面。
否则,也不会救下小虎头兄弟,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离开了。
那个飞将军,刻意地避免着和自己碰面。
既然如此,自己不管不顾地追上去做什么呢?
“妈妈……妈妈……”小虎头见妈妈恸哭,吓得不停地拉她,润嘟嘟的手擦在她的脸上,“妈妈,你不要哭了……”
她紧紧搂住儿子,完全回答不上来。
天空那么蔚蓝,海岛那么蔚蓝,自己这一生,却不知道究竟是如何的人生,永远都在错过与蹉跎之中耗着。
来年五月,草长莺飞。
在一条南下的道路上,一队劲旅飞速跑来。
马裹蹄,人静声。一直到停下,为首的人才下马。
“大王,任务胜利完成。”
秦大王大喜,看着回来的马苏。
“好,好得很,刘武呢?”
“刘武按照大王的吩咐,率领五千人马,往南方沿线奔袭配合飞将军。”
“好,干得好。那十万套军服全部送到了?”
“全部送到了。”
也就是这一天起,在江南附近,不时有大规模的“金军”掠过,而且都是昼伏夜出,四处呼啸,专门骚扰各地驻军,又不真刀真枪地厮杀,只在江南引起极大的恐慌。
从三月开始,一向平静的江南便开始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盛传:
金军来了!
四太子亲自率军攻打江南了!
靖康大难,即将重现。
“大王,这是飞将军给你的信。”
“马苏,你见到飞将军了?”
“没有。这一次北上,才知道飞将军的大名早已传遍两河以及太行山脉……”马苏压低了声音,“大王,我这一次见到了一个人,你完全想不到是谁……”
“是谁?”
“郓王!”
“真的?”
“对!郓王真的还活着,以他为首,在太行山起事。这在太行山脉,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北方人民早已对赵德基绝望了,长期在金军的蹂躏之下,民不聊生,所以,郓王一出,便都很支持他。”
秦大王不以为然:“郓王这厮,只怕也不是什么好鸟,估计一当了皇帝,又是下一个赵德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