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太阳升起的时候,从窗外照射进来,洒一些在她的脸上,这种淡淡的鱼尾纹,就看得更是分明。
“秦夫人,你觉得飞将军怎么样啊?”
她一怔,无法回答。
崔三娘的脸忽然微微地发红,手也扭着,声音微微低了一点:“飞将军这个人,脾气真是古怪,一天到晚只知道练兵,打仗,其他的,什么都不懂……”
花溶淡淡地看着她脸上的那抹少女的红晕。这少女的心事,是谁也隐瞒不了的。她以千金小姐的身份,在军营里来来去去,不辞辛苦,为的是什么?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偏偏无法回答她。
就连她的少女的心事,她也是不想听的。
“秦夫人,飞将军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对谁都冷冷淡淡的,板着一张脸,但是,对你,已经算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客气的了……”
心里一阵一阵地疼痛,却还是镇定自若地:“崔小姐,你也知道。那是看我家大王的面子,看我儿子的面子……”
“嘻嘻,其实,就算是不看谁的面子,秦夫人也是蛮厉害的。”她小小声的,“秦夫人,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我怎么帮得了崔小姐的忙?”
“帮得了,很简单的……秦夫人,非常简单……”她有些着急,语速又快起来,又带了一些小小的委屈:“秦夫人,我可是从老家来到这里的,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在战场上,我哥老说我没个样子……”
花溶明白过来。这个少女千里万里的来到军营,受这些苦楚,当然是因为飞将军,因为她喜欢这个男人。现在要找的,便是一个能去捅破这层窗户纸的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非常重要的。
她再大胆,也不敢无媒媾和。
更主要的是,飞将军个性冷冷淡淡的,她自己再是热情大方,也根本没法去捅破这层窗户纸。
“飞将军老是那样,冷冷淡淡的,跟呆头鹅似的……枉人家那么崇拜他……”
花溶似乎没有听清楚她到底说的是什么,脑子里嗡嗡的,乱成一团。
飞将军,飞将军!
“秦夫人……”
“秦夫人?”
她连续叫了三声,花溶才回过神来,强笑道:“昨晚太吵了,没睡着,今日精神不济……”
崔三娘识趣地:“那就不打扰秦夫人了,你再好好休息一下,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
“好的。”
她将崔三娘送到门口,才想起那些礼物,又赶紧道:“崔小姐,你把这些带走吧……”
崔三娘大步跑走了,边走边说:“那点小礼物,夫人千万不要嫌弃,收下吧……”
花溶待要追上去,在这军营里,又觉得不便,只好默默地回去,看了下那些盒子里的礼物,又收好放在一边,准备下次还给崔三娘。
这一日,她没有出门。
飞将军也没有出现。
只是陆文龙和刘武二人快到傍晚的时候来了。
花溶向他们打听一些情况,得知现在都处于休整期,十天半月内,应该没有大的动作了。赵德基遭到如此重大的打击,短时间也,她思虑,也不太敢立即派出他要保命的精兵良将了。
按照她对赵德基的了解,现在,赵德基肯定已经令人将临安周围包围得水泄不通,这叫做护卫京畿,先要保证他的安全,其他的,都得稍后再说。
果然,几乎是很快,便得到消息,赵德基公告天下,立下太祖一系的子孙为太子。此消息一公开,便如长腿的翅膀,四处乱飞。朝廷唯恐声势不够浩大,还专门派人在四处张贴皇榜。如此,又激发了民间那些顽固的保皇派的心气——
如此一来,赵德基又会凝聚一些人气。做垂死的挣扎。
要如何才能迅速将他的这一点人气全部打散呢?
连续几日,飞将军依旧不曾露面。
花溶自然也没有过问他的下落。心里隐隐是明白的,他在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某一个傍晚,她在外散步,忽然看到他远远地而来。
她以为他是没有看到自己的,正要往回走,避开他,却见他已经先一步,走上了侧面的一条小道,绕道走了。
她呆在原地,半晌没有做声。
呆在这里这么久,本来,昔日还有些欺骗自己的借口:比如,自己可以帮他一些忙,自己可以替他出谋划策,自己可以替他抄写文书……现在才明白,其实,这些,都不需要自己。他自有他的幕僚,有他的智囊团。
就如自己不曾和他相逢的时候,他已经打下半壁江山。
这些,可不是自己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