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将军,你知道岳鹏举的遗孀是谁?”
“是谁?”
“便是我现在的妻子,秦夫人。”
“哦?竟然有这般曲折?失敬,失敬。秦夫人竟然是昔日那么著名的女中豪杰?”
秦大王牢牢盯着他的神情,一动不动地盯着。飞将军,飞将军竟然如此地轻描淡写?
“飞将军,你真不认识花溶?”
“早在太行山脉,就听过秦大王夫妻的大名,这一次见到秦夫人,果然不同凡响,非一般女子可比。”
“她当然是不同的……自从岳鹏举冤死之后,她也浑身伤痕累累,被我所救之后,用了一年的时间,才养好伤。但是,此后,她每一天都奔波在为他复仇的路上,从宋国到金国,从刺杀赵德基和秦桧,到刺杀金兀术……她这些年,从未停止过,一门心思便是替岳鹏举报仇……这一次,听说飞将军兵临城下,可能打败赵德基,所以她不远千里地赶来,就是为了希望有朝一日,能杀掉赵德基,替岳鹏举报仇……”
飞将军仔细地听着:“秦夫人原来竟是如此刚烈的女子,倒是罕见……”
秦大王忽然逼视着他的目光:“她嫁给我,只是感念我多次救了她的性命,帮她照看儿子……”
“秦大王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义薄云天了。秦夫人能够嫁得如此人物,当是三生有幸。”
还是轻描淡写,不露声色。
就连秦大王也彻底地疑惑了。
好一会儿,他才淡淡道:“飞将军,说实话,你真的和岳鹏举太相似了。当然,相似的并非你们的外表,而是你们的思路和做派……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花溶都一度将你误会成了岳鹏举。”
飞将军哈哈大笑起来:“大王此言差矣。我乃西域人氏,连中原姓名都不曾有,所以自号飞将军。我也不妨实话实说,就你们所说的岳鹏举,我以前是从未听说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厉害在哪里,甚至不太感兴趣。至于为何给了你们那样的错觉,我一直都很好奇。我也察觉秦夫人的态度有些奇怪……”
秦大王一怔,他也察觉了?
“但是,我始终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今日大王一说,方茅塞顿开,否则,还真怕自己失礼了……哈哈哈,秦大王,依你之见,我是否跟那个岳鹏举相貌相似?为何在之前,从未有任何人向我提起过这样的问题?”
秦大王见他坦率相对,反而被唬住了:“你们二人实在不像……唯有那种感觉……比如,你们的用兵的思路和方法……”
“原来如此!实不相瞒。在下昔日在西域读的兵书便是孙子兵法,吴起兵法,师从孙吴,今日见了大王出示的岳氏兵法,方明白,原来我们都师从的孙吴。如此,用兵一道,思路相反,便是很自然的了……”
难道是这样?
就这么简单?
如果师从某一个人的兵法,就会给人相同的感觉,那么,为何没让人感觉到他是孙子或者吴起?
“哈哈哈,大王,你可以转告尊夫人,但凡师从某人,便会带上某人思想的痕迹,如果孙武再生,岂不会是让人误会在下是孙吴了?”
秦大王简直哑口无言。
心里想的话,就被他抢先说出口了。
“听说金兀术这厮被飞将军擒获?”
“说来凑巧。四太子纵横中原,在他的一个据点立足,碰巧被我拿下。金兀术这厮虽然狡诈多端,但是,对我们这次的行动,倒多少有点用处……”
“哦?据我所知,四太子在金国虽然军权独揽,但是,他作为了人质,金国难道就不会另想他法?”
飞将军笑起来“四太子当然不是人质。他是我这里的贵宾。而且,金国要想南下,只怕也是自顾不暇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已经不是宋国,而是一支蒙古骑兵。”
“蒙古兵?”
“对。我在西域的时候,多次和蒙古兵打交道,他们迅猛崛起,其首领叫做孛儿只斤,能够驱使一种叫做藏獒的大狗,展开大规模的战争行动,来去如风,杀伤力超强。他们目前已经完成了部落的整合,我曾亲眼目睹,他们的铁骑,能够短时间内,纵横几千里,来回地掠夺,攻城掠地,十分野蛮,有一次攻城,每杀死一人,就割下一只耳朵。最后,割下的战俘的耳朵,装满了几十个大麻袋,其彪悍程度,甚至远远超过当年靠13骑兵起家的老狼主完颜阿骨打。他们现在是在向西方进攻,据说,一路都是所向披靡,攻占了许多西方的大国小国,从里海与黑海以北、伊拉克、伊朗、印度等地,远至钦察、俄罗斯、匈牙利、波兰……”
飞将军所提到的那些国家,秦大王纵然是见多识广,也大部分是没有听说过的。
“这些国家,和中原的风土人情大不相同,就算是和金国,西夏也是完全不同的。但是,没有一个能够抵御孛儿只斤的铁骑。此人雄才大略,能征善战,如果我没有料错,现在的宋国,金国,都不在他的话下,必将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千军……”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