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在身上,凉悠悠的十分舒适。
石良玉一步一步往前挪,蓝熙之跟在他身边,嘻嘻笑道:“这就是贪心的下场哦。”
石良玉靠在街角的一片废墙上,小声嘀咕道:“我总要吃回来一点本儿,是不是?”
他边说边弯下腰去,咕隆一声,就吐了出来。
蓝熙之吓了一跳,赶紧跑出一丈开外,心惊胆战的看着他:“水果男,你帅哥的风度荡然无存哦……”
石良玉这一吐,浑身轻松了不知多少,摸出一****帕将头脸擦得干干净净,随手扔了,追上去,手一伸:“给钱,我要坐马车回去。”
蓝熙之拍掉他的手,嘴巴撇了撇:“你一个大男人,坐什么马车?走路回去好了。”
石良玉几乎要吐出血来:“蓝熙之,你有没有人性?我浑身无力,我醉了——醉-面……”
“别人醉酒,你醉-面-?”
石良玉用力点头,忽然伸出手去,笑嘻嘻的拧住她的脸颊:“蓝熙之,我今天很开心,真是开心极了……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好奇怪啊……”
“你干吗?”
蓝熙之见他完全一副“醉面”的模样,赶紧挣脱开他白玉般的“魔掌”,骇然道:“水果男,你真的醉了,赶紧回去歇着……”
也不等石良玉回答,转过身飞快的跑了。
身后,传来石良玉的惨呼:“喂,蓝熙之,我要钱坐马车呢!”
“坐什么车啊?你走路回去啦……”
寒山寺的斋会大典。
维摩诘的壁画令寒山寺名声大震,今天的斋会大典就是答谢前期布施的士族香客,以及举行另外一场的布施大会。
今天的寒山寺较之往常的气氛更有几分不同,因为,今天有何府的千金何采蓉布下水陆道场为母亲做法事,祭奠已经逝世几年的生母。何家租下了寒山寺的西厢,何曾打点好一切,何小姐才款款而出,待今天的法事完毕,已经是黄昏了。
寒山寺的千年古槐树下,一众士族贵公子正在品尝山上一种刚出的新茶。虽是品茶,可是各自的目光却无不偷偷地看向两丈远外的一顶轻纱顶棚。
纱棚里坐着绿裙紫纱的何采蓉,在她身边,八个娇俏可人的丫鬟侍立一旁。
蓝熙之背着大包的颜料和纸墨从侧面的照壁走出来,忽见古槐树下坐着一众品茶的贵公子。她暗暗皱眉,正要避开众人,想折回去,走另外一条路出去。
“妖女,你又到处乱蹿?”
一声放肆的大笑响起,一个鲜衣怒马的孔武男子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十分有趣地看着她。这人明明长得如此高头大马,健壮如牛,却偏偏睫毛纤长,眼睛水汪汪的。
蓝熙之停下脚步,见到是朱弦,见他的一双桃花眼笑得那样猖獗的神情,皱了皱眉头:“朱弦,你的桃花眼是怎么弄的?”
桃花眼?!
在座诸人都已经认识朱弦多年,也见惯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忽然听蓝熙之说出“桃花眼”三个字,再对比一看,果然有这个味道,无不偷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