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已经嫁人了!”
葛洪大吃一惊:“嫁给谁了?”
石良玉点点头:“我!蓝熙之现在是我邺国的皇后,是我明媒正娶、正式册封的皇后。”
“哦,她现在也在宫里?”
“没有,她不在宫里。”
葛洪更是吃惊,却不好多问。他虽然早年和石良玉相交,不过已经多年未见,现在石良玉的身份又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加上他自己和萧卷渊源很深,萧卷临终前的病和死后的遗体都是他处理的,现在听得石良玉居然娶了他的遗孀,只觉得意外之极。
石良玉也不多说什么,两人又喝了一阵酒,谈了许多天下的事情。葛洪久走江湖,这些年见闻甚广,分析局势也头头是道,石良玉深受启发,当即封他为邺国的国师。
邺国和胡族诸国的混战令南朝又喜又忧,喜的是邺国出来暂时阻挡了胡族对南朝的进攻和觊觎,忧的是如今情况下,究竟该不该和邺国结盟。
朱涛主张结盟,权臣李亮等却大力反对结盟,双方争执不下,朱涛又一向主张清净无为,便将这个议题交由皇帝以及垂帘听政的太后决策。李太后本来就没有什么见识,又见儿子还小,生怕战争控制不住,引起大的动乱和风波。再加上,她听李亮品评,觉得石良玉一个乱臣贼子而已,没有必要和这种人合作,因此,便赞同胞兄的意见,也坚决反对和邺政权结盟北伐。
朱弦在豫州苦等消息,接过奏疏却如石沉大海,好不容易得到消息,却是调遣他离开豫州,去别的地方任职。
眼看北伐的大好机会就要失去,朱弦心里十分苦闷,但是仍旧坚持不懈地练兵,希望早日做好准备,期待奇迹。
而宁镇坞堡,这些日子却是静悄悄的,毫无动静。居民士卒每天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静得似乎有些不像话。
这样的安静并不能让人安宁,却仿佛大劫前夕的平静。蓝熙之一点也不敢放松,仍旧每天率领坞堡士卒操练巡逻。
自石良玉登基的第二战后,胡羯和邺国都彼此展开了一场大屠杀,诸胡震动,这次的结盟来势汹汹,据传闻,匈奴、鲜卑、羯、氐等已经纠集了三十万大军,不日即将和石良玉展开一场生死决战。
一早,蓝熙之就走出坞堡,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动向。远远地,只见两骑快马本来,前面的人正是朱弦,而后面那人一时却看不清楚。
不一会儿,两人近了,跳下马背,蓝熙之吃了一惊,后面那人竟然是刘侍卫。
她还没有开口,刘侍卫已经先拜了下去:“娘娘……”
她还没有开口,刘侍卫已经先拜了下去:“娘娘……”
“快快请起,不用多礼。刘侍卫,你怎么来啦?”
“小人听闻边境胡族大乱,娘娘又在坞堡作战不肯回来……”
原来,刘侍卫回宫后,联络旧日部署,在里面挑选了三名十分可靠的武功高强者,亲自训练指导,护卫小皇帝的安全。现在朝局已稳,不过是派系之争而已,小皇帝自然不再存在什么大的安全隐患,相反,现在边境战争几乎已经是风声鹤唳,所以,他就辞别了,赶到了坞堡。
“刘侍卫,小皇帝身边需要人啊,你还是回去吧。”
“现在政局稳定,陛下身边根本不缺人手,您这里却很危急,臣曾在先帝面前立下重誓护卫您的安全,这才是臣的毕生使命。何况娘娘……”
蓝熙之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又忽然记起他以前总是叫自己“蓝姑娘”,现在居然一口一个“娘娘”!她心里奇怪,道:“刘侍卫,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刘侍卫行了一礼才小心翼翼道:“娘娘恕小人无礼,小人听得谣言,说邺国皇帝公告天下立了娘娘为皇后……”
石良玉大张旗鼓公告天下立后一事,蓝熙之和朱弦都是知道的,虽然气恼不已,但是,蓝熙之在坞堡又不是在他的邺国皇宫,再加上后来几次见面,他也没骚扰自己,也管不着,她逐渐也就不以为意。
可是,现在刘侍卫连小皇帝都顾不得匆匆忙忙赶来,想必南朝君臣也一直关注着邺国的一举一动,朱涛等几名完全知情的老臣一得知这个情况,估计立刻就坐不住了。难怪竟连朱涛都不是很热心主张和石良玉结盟!
刘侍卫见她没有作声,立刻跪了下去:“娘娘恕罪,娘娘在坞堡为先帝的江山浴血奋战,小人却无端猜疑娘娘……”
“刘侍卫,你起来吧。你放心,我并不是石良玉的什么皇后,你也不要听信那些谣言。”
“小人知道,小人一看见娘娘在坞堡就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你就回去吧。”
“不行,小人立誓保护娘娘安危,从今以后,再也不敢离开娘娘半步了。”
蓝熙之多次领教过他的固执,也不再劝他离开,只道:“好吧,反正现在坞堡也很需要人,你就留下来吧。”
“是。”
她再看朱弦,却见朱弦满面的郁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