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敬此时哪里有心思和他较量,君玉淡淡地道:“你几时也听起了什么江湖传言?”朱渝见二人均是同样神情本已刺目之极,这话听得更是刺心,冷笑道:“嘿嘿,我曾亲眼目睹双剑的威力,莫非你二人真认为天下无敌,我不配和你们较量?”
孟元敬本就心烦,听他一再胡搅蛮缠,不由得火起,腾地站了起来:“你要较量就较量,也不用什么双剑合壁,你先赢得了我再说。”朱渝更不搭话,竟然立刻抽出“照胆”就向孟元敬攻去。
“蹑景”发出微微的红光,两把宝剑一碰,各自荡了开去。孟元敬急忙跳出圈子,朱渝哪里肯收手,又举剑攻来,孟元敬也自恼怒,反守为攻。
朱渝冷笑道:“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什么武状元到底有何真本事。”
他自从听了朱四槐“兰茜思只有女儿没有儿子”这话,这些天来心里郁闷堆积,又看到两人神情如此默契,更加怒从心起,竟然一剑狠似一剑。
此刻,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想到君玉明早就要离开,再无叙话之时,孟元敬虽然十分厌恶他,但也不愿在这个关键时刻和他做无谓的缠斗,两人功夫在伯仲之间,此刻他心里大急,只想赶快脱身,剑法便有了破绽。
朱渝觑了个漏缺,一剑向君玉刺来,大声道:“君玉,你们两个从小就是一伙的,何不一起上,让我领教领教你们那什么”手挥五弦“……”
这一招用了十成的功力攻来,朱渝的目的就是要迫君玉出手,君玉当然明白他的用意,虽然极不愿意和他动手,无奈这招威力实在过大,由不得她多想,“追飞”出鞘,瞬间,“蹑景”和“追飞”各自在满天的彩霞中划出一道微弱的黄、红色彩,朱渝退后一步,脸色大变,“照胆”忽然以迅雷之势刺向孟元敬。
本来,一招逼退朱渝后,君玉已经收剑,孟元敬心里想着其他事情,更是无心再战,无奈朱渝这一剑的速度委实太快,君、孟二人几次对敌后早已有了相当默契,不加思索之下,双剑挥出,晚霞中,一道鲜血突然洒落。
朱渝的雪白衣衫被“追飞”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君玉本就不欲和他硬拼,下手自然有所保留,这伤也不过是一点小小的皮外伤,此刻,晚霞在天,君玉发现朱渝的目光竟然充满了怨愤和一些说不清楚的可怕的东西。
饶是她一向大胆镇静,也呆了呆。
“哈哈哈……”朱渝狂笑着远去,手臂上的鲜血染红了一截白色的袖子。
孟元敬看着他充满怨恨的背影远去,一时之间也作声不得。
君玉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她虽素来不喜朱渝此人有时甚至还有点憎恶他,但是今天出现这个局面,也实非所愿。
孟元敬看看她,君玉意兴阑珊地看看西边的晚霞,两人告辞,各自向相反方向而去。
回到凤凰寨,已近中秋。
北方的天空已经溯风凛冽,充满寒意,风沙也日渐多了起来。就在上个月,异军突起的赤金族大军和朝廷大军在龙城和狼居胥山三次会战,三次大战,朝廷折损近10万大军,在赤金族铁骑之下,狼居胥城的守军望风披靡。朝廷紧急派遣东南一带著名将领许衡增援,许衡一直在东南一带抗击倭寇,此次北上,倭寇再告猖獗。而山东、河北、河南一带连年大旱,朝廷赈灾不力,自四月初开始的饥民暴动迅速扩大,到现在,已逾十万之众,朝廷认为流民暴动的灾害更大过于边境的危急,再次派遣汤震一部大军赶赴前线镇压。
寨门一开,早有赵曼青和林薇等一干女子迎了上来。众人进得寨门,看见寨中树上挂满灯笼彩带,小孩子们嘻嘻哈哈地跑来跑去,十分兴高采烈,显是为明日的中秋做足了功夫。
寨中大小头目早已等候多时,君玉立刻带了莫非嫣、卢凌等人去议事厅。此去几近半年,寨中大小头目有很多要事汇报,君玉一刻也不耽误,召集众人马上议事。
朝廷议和之后,胡军并未退却千里。东方炯的情报集团给出的军情显示,狼居胥山会战后,赤金族野心大大膨胀,最近更是厉兵秣马,大有再次问鼎凤凰城之势。君玉丝毫不敢疏忽,立即着手加强防守措施。而白如晖的商业情报集团收获则要大得多,除了越窑的买卖外,另外的盐运和铁矿石交易也做到了西南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