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桑心里一震。
“怎么,害怕了?觉得冤屈?”
拓桑盯着他,摇摇头,微笑道:“我早就准备着接受佛祖的惩罚,感谢佛祖宽厚仁慈,让我和她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而惩罚的这一天,其实已经来得很迟了。我现在十分开心,因为,此生此世我绝不会令”她“的英名蒙羞。”
朱渝心中也一震,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朱渝抬起头,四处看了看这阴森森的戒律院,淡然道:“你和”她“是同一种人。我是小人。从此以后,我和你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拓桑没有回答,只道:“朱渝,你可以离开了。”
朱渝转身,径直离去。
拓桑回到自己的寝宫。
除了几名贴身侍从外,寝宫的外面还多了几名武装的铁棒僧。他清楚,自己已经完全被软禁起来了。
一名起居侍从走了进来,拓桑见只有他一人,便道:“另外一人呢?”
起居侍从惶恐道:“回”博克多“,他坐化了。”
拓桑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名“坐化”的起居侍从正是唯一知道秘道的贴身侍从。如若不是他泄漏了秘密,朱渝再有天大的本领又怎能找出那秘道,甚至偷偷将央金送进密室,布下埋伏等自己上当?
他也隐隐有点佩服朱渝,这人居然在如此陌生的冰天雪地也能跟踪到南迦巴瓦安排好一切,再闭气守候在秘道几天,真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吃尽了多少苦头。
拓桑长叹一声,无论他怎样心思算尽,他总算曾经为了君玉跳下雪崩的深壑,甚至舍命相救。
拓桑从不懂得种种的阴谋诡计,也难以想象“千机门”万般的收买贿赂栽赃嫁祸,便不去多想贴身僧人因何泄密的问题,静静地打坐起来。
驻地大臣的府邸,灯火彻夜通明。
秦小楼背着手,转来转去。
张瑶星尽管身为“千机门”的副统领,无论什么大风大浪都已见过,可是,在这边远的驻地大臣府邸,也有点坐立不安。
张瑶星看看一直站在唯一的一扇窗户边发呆的朱渝:“朱大人,现在怎么办?”
朱渝冷然道:“你们先安排好善后事宜,寻个妥当时间正式宣布废立,再行处决之事。”
秦小楼怒道:“博克多”并非常人,你们无权擅自处理。稍有不当,只怕会引起大乱……“
“善后事宜,正是你秦大人的职责所在。”博克多“已经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下官认为那些教众没有理由再起什么争端。”
秦小楼只觉得头都大了:“昨天我去圣宫找赤巴总管,差点被夏奥用铁棒扫地出门。他们现在对驻地官员的情绪很大,要想平息这场风波,只怕是非常艰难的事情……”
由于老僧的那席话,赤巴和夏奥都觉得此次事件大有蹊跷,虽然“博克多”本人已经供认不讳,他们仍然觉得有诸多的疑点。再加上事发的第二天,“博克多”的一名起居侍从就自杀了,更是让圣宫上下疑云重重。
僧侣们虽然对世情懂得不多,但赤巴作为外事总管毕竟精明得多,这次又见到“千机门”出动,更觉得大有可疑。尤其令他感到愤怒的是,历代的驻地官员都不能擅自干涉圣宫的教中事务,而“千机门”的人居然不知用什么手段探知了圣宫的秘道,这是圣宫的绝密之一,早已大大逾越了他们的权限。
他将自己的怀疑和夏奥探讨了一下,夏奥最为崇拜“博克多”,加之性烈如火,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博克多”有“私情”这一事实,相反,总隐隐觉得他是被朝廷派出的这群人“陷害”的。
现在,他们的教敌拉汗教中大肆活动,而在这样关键时刻居然就有了“博克多”的“罪证”,两人越想越觉得此事十分诡异,是以,见了秦小楼,自然再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秦小楼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却又无可奈何。
朱渝看着张瑶星:“张大人,此次事件要绝对保密,若有泄密者,格杀勿论。”
张瑶星点了点头,饶是他在“千机门”多年,也不禁对朱渝十分佩服。朱渝自来到这里,一直是单独行事,他们也丝毫不知道他的行踪,直到朱渝布置好一切,安排他们埋伏在四周,才一举拿获了那如山铁证。
“朱大人神机妙算,我们这么多人忙碌了这么久也找不到丝毫线索,可是你一来就解决了此事,下官自愧不如……”
“大家彼此彼此,张大人又何必过谦?”
秦小楼盯着朱渝:“你是怎么知道密室出口的?你为什么那么清楚”博克多“的行踪?”
“下官的工作手段,恕难告知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