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校长的出现,非但没能把事情简单化,反而把局势推向了一个更加诡异的境界。
为什么这梅老校长出现了一下,随即又悄无声息。
如果他想给出一些提示,岂不应该留在此地,为什么又消失不见?
到底梅老校长想表达什么呢?
为什么他又忽然消失不见呢?
江跃脑子里充满了疑问,手里拿着那张大合照凝视着。
“小江,过来看下。”
茶几边上,罗处拨弄着茶几上那只随身听。那随身听居然还有一些残余的电量,被罗处打开。
只是随身听放出来的声音有些杂乱,听不出什么有用信息。但肯定不是正常的音乐播放。
倒更像是无意中打开了录音功能,录到的日常生活细节。
时而传来椅子搬动的声音,时而传来几声咳嗽,又时而会有缓慢的脚步声。
听起来,应该都是梅老校长的日常生活。
在这漆黑的环境下,怯怯的火把光芒把每个人的脸色照得极为凝重,听着如此奇怪的录音,气氛顿时显得极为诡异。
三人竖耳倾听,情不自禁压着呼吸。
听了一阵,这录音始终都是一些日常杂音,除了比较频繁的咳嗽声之外,完全听不到任何人为声音。
老头不至于这么无聊,录这种无聊的东西吧?
就在三人觉得有些失望时,录音当中传来了新的声音。
这一次,居然门响动的声音。
准确地说,门是忽然打开的。既没有听到钥匙开门的锁舌转动声,也没听到敲门声,而梅老校长那拖沓缓慢的脚步声,也并没有接近门口。
可门确实开了!
这防盗门有些年月,门开的时候,会伴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
三人对望一眼,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只是录音,但如此诡异的开门声,让他们情不自禁就产生各种脑补,脑子里顿时涌起各种各样的诡异画面。
梅老校长的咳嗽声又响了起来,与此同时,他好像端起了保温杯,浅浅地喝了两口,然后是吞咽声。
接着,保温杯被重重放下。
梅老校长叹了一口气:“终于轮到我们这个老头子了吗?”
门口却没有任何回音,仿佛门是被一阵风推开似的。
可是这公寓楼道根本不可能有风。
这门,肯定是被某种力量推开。
梅老校长这一声叹息,还有这一句话,显然是有对话目标的。只可惜,这终究只是录音,并没有录像功能。
所以他到底跟谁说话,录音中暂时还体现不出来。
录音中,他们明显感觉到梅老校长的呼吸声在加促,一种濒死的恐惧感便是透着录音,也能传递给江跃他们三人。
甚至,他们都能想象得出梅老校长当时有何等恐惧和绝望。
“老头我八十多了,活到这个岁数早就够了。不管你有多大怨气,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个。如果银渊公寓还有其他活口,我希望你发个善念,放过他们。毕竟,大家都是无辜的。你为了发泄怨气,造这么多杀孽,已经够了吧?”
说到这里时,梅老校长忽然发出一阵激烈的咳嗽,录音倏地戛然而止。
显然,梅老校长借着咳嗽,顺手把这录音给关了。
接下去,无论他们怎么调试,再也找不到新的线索。
这条录音,除了梅老校长这几句话之外,更无一个其他人的声音。
可越是这样,三人越觉得这事恐怖至极。
从头到尾,梅老校长对话的对象,就没发出过声音。
正常人类如果要杀梅老校长,绝对不会让他说这么多废话,也肯定不会一言不发。
正常人走路,也必然会留下脚步声,只要进了门,必然会有呼吸声。
这些,江跃一概都没有听到。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鬼物。
梅老校长虽然没有点破名字,但这一段话透露的信息却很明显,这是一个拥有极大怨气的怨鬼。
如果银渊公寓还有其他活口……
这话就更明显了。
老头不但知道谁是凶手,更知道银渊公寓发生了什么。
三人简直难以想象,这栋公寓到底发生了多么惨绝人寰的事?被困在这公寓里,一个个被杀死,那得经历何等绝望的恐惧?
“这么说,终究还是那文玉倩所化的厉鬼作祟?”罗处皱眉。
梅老校长也真是的,既然留下这录音,为什么就不能把话挑明了说呢?把名字说出来有那么难吗?
这不是故意给人出难题吗?
就在罗处说到文玉倩三个字的时候,梅老校长的公寓门砰的一声,毫无征兆地关了起来。
三人被这剧烈的关门声着实吓了一条。
江跃倒是无所畏惧,他不怕这鬼物出没,反而是怕它不出没。
只要它肯出来,江跃反而觉得好办。
说起硬刚,江跃还真没怕过。
柯总显然是吓破了胆,缩在罗处身后,瑟瑟发抖,就跟一只受惊的鸵鸟似的,恨不得把脑袋埋到土里。
江跃冷笑一声,探手抓在门把上,狠狠一推。
那门上一道黑气倏地从门把溢散出来,防盗门在江跃的猛推之下,直接被推开,砰的一声和外墙撞在了一起。
江跃冷笑,站在门口,双眼如鹰隼般四处探查。
刚才门把上那道黑气,显然是鬼物施展手段,想用鬼气镇压此门。换作一般的人,以凡俗肉胎的力量还真弄不开。
也就是江跃,无视这鬼气的镇压,一把推开门。
只可惜,门被推开之后,走廊外一片漆黑,却没有半点线索可查。
这头鬼物,还真是有点神不知鬼不觉。
柯总见门被江跃推开,顿时松了口气。
可当江跃回过头看到他时,神情却是一变。猛地冲了过来,直接一把将柯总摁倒在地。
连续将柯总在地上摩擦了好几圈。
柯总猝不及防,惨叫连连,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江跃停下来,柯总才哀嚎道:“搞什么?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