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动,忍不住“扑扑”乱跳,道:“明瑶来了?!她,她来干什么?”
“急啥急?”弘德道:“你先跟我说说,那个马新社在桥底下弄啥事儿了?”
我道:“就你弄春宫图那事儿!”
弘德愣住了。
我急道:“你明瑶姐来干什么了?”
弘德突然一拍大腿,叫道:“还真是同道中人啊!”
“别一惊一乍的!”我恼怒的拍了弘德一下头,道:“快说,你明瑶姐来干什么了?!”
“明瑶姐没来,是明义哥来的,说是要他的衣服。”弘德道:“那还不是个借口,我一想就知道肯定是明瑶姐指使他来的,要看你的伤咋样了。我跟他说你没事,他高兴的跟吃屁似的回去了。”
“怎么说话呢?!”我瞪了弘德一眼,心中还是暖暖的。
弘德一脸坏笑,道:“哥,仔细说说那个马新社的事儿呗?”
“滚!”
“不说拉倒!我去当面问他!”弘德一溜烟跑了过去。
我摇摇头,正准备要回屋子里去,卧在门槛下的猫王突然站起了身子,一跃而上,跳到了门槛上,脑袋伸向远处,一副警惕的样子。
我不禁往外看去,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踏踏”传来,不多时,便有一道人影从黑暗中创入眼帘,那是个十分矮小的人,模样仿佛孩童,速度却极快,自我瞧见他,只一闪念间,他便到了院门前!
那猫王“嗷”的一声,就要扑上去,我喝道:“别动!”
猫王这才蓄势未发,那人身子猛一趔趄,几乎摔倒,我急忙伸手去扶,那人道了声:“多谢小哥!”
我这才瞧清楚,他并非是个孩童,面容已经十分衰老,也憔悴不堪,声音更是疲惫已极。我心中生怜,道:“大爷,你这是要去哪儿?”
就在此时,远处又有一阵脚步声缓缓传来。
那老者突然伸色大急,身子一缩,往门楼里挤了挤,口中央求道:“小哥,能不能让我进你这院子里躲一躲?”
我狐疑道:“是有人追你?”
“对!”那老者道:“我身子上有病,追我那人手狠,追上了会要了我的命,求小哥您救我一救!”
我见他说的可怜,也诧异谁敢在陈家村里要别人的性命,便道:“你先进来吧。”
那老者大喜,道:“多谢小哥!”
扶着他进了门楼以后,我让他坐在门后的凳子上稍作休息,他又央求道:“小哥,要是等会儿有人来了,问你见过我没有,你就说没有。”
我迟疑道:“我先看看是谁吧。”
他还要再说话,我已经往外走去了。
只见巷子的尽头不疾不徐的走进来个人——那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身形枯瘦,个头中等,一身的粗布衣服,嘴里噙着一根烟,烟火一明一暗,烟雾时起时散。
“七叔?!”我认得这来人,是汉字辈排行第七的陈汉礼。
“弘道啊。”陈汉礼走上前来,道:“刚才跑过来个小老头,见了么?他受了伤,跑不快。”
我心中不禁吃惊,原来竟然是陈汉礼在追那老头。
我问道:“七叔,你追他做什么?他是什么人?”
“这么说,你是见到他了?”陈汉礼阴沉了脸,道:“他在哪儿?”
我不擅撒谎,更何况是对自己的族叔,虽然门后那老者对我拼命摇头,我也是老老实实的说:“在门楼里呢。”
陈汉礼神色一变,便往门楼里进,嘴里冷笑道:“好家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陈汉礼刚进得门楼,只听“嗖”的一声响,有道乌光从门后迸出,直射陈汉礼的面门!
我大吃一惊,叫道:“七叔小心!”
陈汉礼却似早有防备,把脑袋一偏,那乌光擦着他的鬓角飞过,铮然一声,钉入墙上,细看却是一枚乌黑发亮的大铁钉!
“我跟你无冤无仇呐!”那老者扑身上来,冲着陈汉礼叫道:“你凭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
陈汉礼凝立不动,待那老者扑到自己跟前,突然侧身一闪,刹那间已绕到那老者的身后,猿臂轻舒,早抓住了那老者的脖颈,冷冷道:“招子不放亮点,在陈家村里谁敢撒野?!”
那老者有伤在身,刚才那一飞钉和那一扑似乎已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被陈汉礼一抓,竟全无还手之力。喉中咳嗽不断,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