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经汇警惕道:“我可不认识你!”
牙官也皱眉道:“敢问这位客人是?”
三叔道:“我们不是赌城的客人,我们只是要在十一月十二日夜赶到这里,为找一个斗蟋蟀不会输的人。”
牙官脸色稍变,罗经汇却仍旧茫然,道:“你找我做什么?”
只这一个反应,我便立时明白,罗经汇必定不是接头的人!
三叔自然也深明其意,又看牙官,道:“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他么?”
那牙官未及说话,突然传来“叮叮”两声脆响,虽在寂静之中,也显得并不清晰,而且声音飘飘忽忽,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我循声看去,立时瞥见两个身披白色斗篷的人无声无息的晃到前面,一人手持铜铃,一人拿着蛇皮袋,正是先前在酉字号赌房中所见过的收魂使。
我不禁暗自诧异:这时候这地方又没有死人,他们来是干什么?
那手持铜铃的人忽把铜铃摇动,铃声的节奏猛的一变,脆音消去,只做“当当”乱响,焦躁中,隐隐有杀伐征战之意!
“不好!”
老爹突然出声示警,我急忙护住身边的娘,却见灯下黑处一道影子“嗖”的跳起,瞬间掠至那牙官的咽喉处!
“嗤!”
一股血雾弥散开来。
“啪。”
那影子落在台阶之上。
“砰!”
那牙官瞪大了眼睛,直挺挺的仰面倒下,死。
“这……”罗经汇愕然不知所措。
我也惊住了。
刚才跳起来的那影子,是金翅将军!
它明明从斗池中逃走,不知所踪,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它竟然预先埋伏在此处,杀了牙官!
“抓住他!”
一群守卫忽然从黑暗之中涌了出来,将罗经汇团团围住!
罗经汇面色大变,道:“你们这是何意?!”
“何意?”手持铜铃的收魂使冷冷笑道:“罗先生,我们还想问你呢,你赢便赢了,为什么要杀了引官?”
手拎蛇皮袋的收魂使道:“莫非是你这场赌赛之中,暗藏玄机?所以要杀人灭口?”
罗经汇惊怒道:“我什么时候杀他了!?”
铜铃收魂使指着地上的金翅将军,道:“这蟋蟀是你的吧?”
罗经汇瞥了金翅将军一眼,眼珠子转动,刚想说话,铜铃收魂使抢先说道:“如果它不是你的,你这场赌赛又是谁帮你赢的?”
罗经汇脸颊上的肌肉一抽,道:“是我的宝贝。”
蛇皮袋收魂使道:“那它是否只听你的号令?”
罗经汇一怔,嘴唇嚅嗫,似乎是想要否认,那铜铃收魂使又抢先说道:“如果它不听你的号令,或者不只听你一人的号令,那么赢家便不是你,或者不是你一人,那彩头自然也不能归你所有。”
罗经汇恨恨点头,道:“它是我养的,它只听我的号令!”
“那就对了。”蛇皮袋收魂使道:“刚才,这里所有的人都瞧见了,你的宝贝杀了牙官,而你的宝贝,又只听你的号令。所以,请问,你为什么要指使你的宝贝杀了牙官?”
罗经汇略一沉默,道:“刚才赌赛的时候,是我在号令它,可是它在赌赛结束之后,就自行逃了,刚才它突然出现,杀死牙官,不是我的授意!”
铜铃收魂使道:“既然你自己都说了,它只听你的号令,那么,不经你允许,它怎么会逃走?怎么会突然出现?又怎么会突然行凶?”
罗经汇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两个收魂使和一干守卫都冷冷的盯着他看,麻衣陈家诸人和我一时不明其中微妙,也都只是看着。
“这不是我的金翅将军!”罗经汇突然叫道:“刚才赌赛的那只,是我的金翅将军,这一只不是!这只是假冒的!”
“哦?”蛇皮袋收魂使饶有兴致,道:“蟋蟀还能假冒?”
罗经汇道:“我的那只金翅将军,是我用御灵术操纵的,可是这只蟋蟀,它,它——”
“它怎么了?”
“我刚才暗中施了数次御灵术,授意它听我号令,可是你们都看见了,它就伏在台阶上,一动不动!”
“哦?”铜铃收魂使者道:“那怎样证明,你刚才对它使了御灵术而它不听呢?”
“这……”罗经汇愕然片刻,猛地大声道:“这本来就是没有办法证明的事情,你强人所难!”
蛇皮袋收魂使摇头叹息,道:“没法证明,可就糟糕了啊。”
罗经汇道:“你们想要怎么样?!”
铜铃收魂使道:“你杀了牙官,便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