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清道:“当时,寨子里的长者聚集,暗中密谋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阴损的主意——他们写了一封信,然后叫陈庆风送往县衙,说是有要紧事要通报县太爷,怕土匪拦截,所以叫他这个武艺高强的人去。陈庆风为人磊落坦荡,心中不加提防,也很乐意为寨中百姓做事,便欣然前往。当他把信送到县衙之后,县太爷也很高兴,看完信之后,又设宴请他,灌得他酩酊大醉。可是等陈庆风醒过来之后,嘿嘿……”
张元清忽然冷笑了起来。
老二道:“你笑啥,后来呢?”
张元清道:“陈庆风醒来以后,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送到了刑场,还被定了造反大罪,要立即被处死!”
“这是啥意思?”老二挠挠头,看向我道:“我咋没有理解?为啥要杀他?”
我道:“是信里的内容有问题吧?”
“不错!”张元清道:“因为寨子里长者让陈庆风送给县太爷的那封信里,写的是送信之人陈庆风阴谋造反,要与山贼勾结攻打县衙,请求官府严惩!那陈庆风就此被冤杀!临死之前,他怨气难平,大呼数声:‘报仇’!脖子上被砍了八刀,脑袋才掉!双目圆整,至死不闭!血溅满地,水洗不干,凄惨之极!”
“这,这,我去他娘的,天底下咋还有这样的事情?!”老二瞪眼大骂道:“那寨子里的人也太不是东西了!要我是陈庆风,我就死后诈尸,把寨子里的人一个个全都杀掉!”
张元清古怪的看了老二一眼,说:“事后确实如此——陈庆风死了之后,头七的那天夜里,刘大疤瘌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带着全部的山贼下山,死命攻寨,最后与张寨居民拼了个两败俱伤,山贼尽数死绝,寨子里的居民也死光死净!最最奇怪的是,寨子里居民的头,全部被砍了下来,被山贼码的整整齐齐!就像是做供奉的祭品一样!”
老二惊呼道:“那肯定是陈庆风的阴魂不散,在作祟啊!”
张元清道:“等到了天明,县太爷惊闻消息,愕然不已,便带人前来张家寨查看,刚走到张家寨寨门口,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寨门突然崩塌,正巧砸中县太爷,县太爷的脑袋被击的粉碎,命丧当场!”
我叹道:“这个县太爷处事不公,草菅人命,应有此报。”
张元清道:“至此以后,这个寨子就被认定是不祥之地,周围村子里的人们将其中的房屋全部毁掉,把死了的山贼、居民连同县太爷、陈庆风的尸体一起掩埋于此,平成一地,又请了道士来做法事,超度亡魂。但这个地方,到底还是成了方圆百里著名的邪地,不要说人了,就连老鼠都不从此处过!”
我听完这个事迹,手心里又是一把冷汗,不禁想起来了刚才呼唤着“还我头来”的那道鬼语,还有那一双猩红的眼睛。
历来冤魂祟气最烈,方才那红芒要是陈庆风的眼睛,就真糟糕了。
就凭刚才那红芒出现时的气场,我就知道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
即便是张元清,刚才也只是拼尽了全力,出其不意才将对方惊走,却并未除掉。
“哎呀!我知道了!那个干事抱着个脑袋,喊还我头来,还我头来,那肯定是陈庆风在发飙啊!独眼龙,你奶奶个腿!”老二倒抽冷气,脸上起了一圈的鸡皮疙瘩,朝张元清骂道:“我明白了!独眼龙,你姓张,我们兄弟姓陈!你就是那张寨里人的后代对不对?你故意叫我们兄弟到这么吓人的地方守夜,就是想替你祖宗报仇!二爷我跟你拼了!”
老二刚冲到张元清面前,就被张元清一脚踹了个狗吃屎,张元清骂道:“你这个信球货,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个张寨的人已经死绝了!我不是他们的子孙!而且,这地方的邪气虽然厉害,可是也已经被锁镇了五十年了!”
“呸!呸!”老二吐吐啃到嘴里的土,说:“被锁镇了五十年?怎么回事?”
张元清说:“早在五十年前,就有高人前来布局,山脉大族翟家的两位宿老前辈在此处钉下九道遁龙桩,专一锁镇这乱葬坑的污秽阴气!由此,这方圆周遭百里之地,太平无事了五十年!”
“那,那现在是咋回事?”老二嚷嚷道:“军记是怎么死的?朱云山又为什么喝尿?”
“不知道。”张元清说:“自从军记死后,我就怀疑是这里的锁镇出了问题,但究竟为什么会出问题,我并不清楚,所以我才叫你们来守夜!目的,就是为了发现问题!”
“我****八辈祖宗!”老二又开骂了:“说了半天,你还是叫我们来送死!”
“你们是军人!是兵!”张元清厉声道:“你们不亲临险地,谁来?!叫附近的老百姓来吗?!那养你们干什么?”
我心中一凛,暗叫了一声:“惭愧!”原来张元清想的如此深远,他叫我们来守夜,一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二来是布置下军事禁区,不叫附近百姓踏入这片邪地,以免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