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臣威捂着耳朵便跑,他身后跟来的崔胜培、熊飞、邓帆、吴明也纷纷退避,老二跑的最慢,跟在最后面,倒是占了个便宜,没被那声音伤到,但看见众人的狼狈样,撅着屁股就蹿。
那人已经鬼魅般滑向夜色深处,轻飘飘的几无声息,转瞬不见。
我略微一怔,见树下又奔出来一道人影,跌跌撞撞跑了几丈远,又止住了脚步,抬起头来看向我们,独眼贼亮,正是张元清!
那人鬼叫的时候,王臣威就在对面,耳朵似乎受创很重,过了这许久,仍旧在晃脑袋。
熊飞、吴明、邓帆、崔胜培和老二也都围了上来,我到现在兀自觉得浑身发冷,心下骇然,崔胜培见我脸色不善,道:“怎么,受伤了?”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悴不及防,被寒气冲了一下。”又道:“你去看看王臣威,他的耳朵应该受伤不小。”
崔胜培便去瞧王臣威的耳朵。
我又见张元清的脸色难看,捂着胸口的手直到此时才缓缓放了下来。
我不禁问道:“连长你受伤了?”
张元清“哼”了一声,也不回答是否。
我心下骇然,如果张元清跟那人对阵,也受了伤,那人的本事也太厉害了,不禁问道:“刚才那个人是谁,连长知道么?”
“不知道。”张元清目光一闪,道:“但估计应该是杀霍军的人。”
老二忍不住道:“你咋知道霍军已经死了?”
张元清“哼”了一声,道:“焰火腾起来的时候,我是第一个过来的,一眼就看见霍军死了!”
老二道:“你咋知道放焰火是暗号?”
张元清冷笑道:“陈弘德,你这是在盘问我么?你们搞的那种小孩子的把戏能瞒得过谁!?”
老二又问:“那你为啥不等我们来就走了?”
“因为我要找凶手!”张元清不耐烦道:“陈弘道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四处查探了。就在刚才,我在树底下撞见了跑掉的那个人。”
邓帆道:“那个人是李云飞么?”
“不是。”张元清道:“李云飞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想起刚才那人的身法、手段,那股寒气,还有那声鬼叫,心中忽然起了个骇人的念头,道:“他是人么?我刚才与他交手的时候,没感觉到他身上有一丝的生气!”
“对。”崔胜培也答话道:“他叫的那声音,绝非是人能发出来的,谁要是能叫出这声音来,得先把自己的嗓子给毁了。王臣威的耳朵受损,已经出血了。”
众人听见,一阵沉默。
不是人,难道还是陈庆风的残魂?
张元清忽然说道:“是不是鬼说不清楚,但他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厉害!他的真实本事,连陈弘道都还不如!”
我奇道:“那你怎么受了伤?”
张元清道:“谁告诉你我受伤了?”
崔胜培道:“我们都瞧见了,你刚才一直捂着胸口,样子十分难受,不是受伤,难道是胸胀么?”
张元清也不答话,飞起一脚,朝崔胜培腰窝踹去!
崔胜培把腰一扭,身子一拧,“嘻嘻哈哈”的跳开来,嘴里道:“哎唷,哎唷,开个玩笑,不值当要人的命啊。”
张元清一脚没有踹中他,也不再继续追打,骂了两声,说道:“那是我的老毛病又犯了,要不然,刚才他跑不掉!他只是出招阴损诡异,论真实本事,并不怎么高明,陈弘道,下次你要是再遇上他,认真打,百招之内定能拿下!”
我心中还不怎么相信,突然想起一事来,不禁问道:“张连长,你不是能瞧见残魂祟物么?你干什么,为什么不——”
我话说到一半,便没再往下说,怕吐露张元清的**,也料想他知道我的意思,不料张元清直接接了话头,直言不讳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一直蒙着我这只眼,不去了眼罩,对吧?”
除了我之外,其余的人都没有见过张元清放下眼罩,也都以为他那只眼睛是瞎的,听见张元清这么说,均皆吃惊。
我只好说:“是的,我想如果您放下眼罩,本事岂不是会更高么?”
张元清嘿然一笑,道:“我如果不蒙着这只眼,你们可就都要倒霉了!”
我诧异道:“为什么?”
张元清道:“因为它能吸人的魂儿!”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老二惊道:“原来你就是用你那只残眼来吸魂的!”
张元清道:“是啊,你要不要试试看?”
老二急忙躲到我的身后,道:“独眼龙,你别猖狂!我们人多!”
王臣威皱眉道:“张连长,你真的是打算利用我们,吸收陈庆风的残魂么?”
崔胜培也皮笑肉不笑,道:“张连长,你刚才说老毛病复发,指的是什么呀?不会是烟瘾犯了,没烟吸,所以心口疼吧?啧啧……王臣威可有的是烟,让他给你一棵?不过,我多少瞧着您有点血气不足,像是女人来了月事儿,但您是男的呀,总不会也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