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沉吟道:“这破庙明摆着就是个陷阱,容我再想想……”
陈汉礼道:“要是不挨着地,那机关就无效的话,我倒是有个法子。”
陈汉杰斜觑道:“你能有什么法子?”
陈汉礼“哼”了一声,不看陈汉杰,只是对老爹说道:“这庙有围墙,有屋顶,咱们不走地下,都从围墙上走,再跳到屋脊,这样就不必脚踏实地,那些机关也应该伤不着咱们了。”
“嘿嘿……”陈汉杰讥笑道:“有些人啊,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陈汉礼道:“我看,是有些人啊,太笨了!”
陈汉杰怒道:“你说谁笨!?”
陈汉礼道:“谁接话茬,自然就说谁。”
陈汉礼说话向来比较噎人,除了老爹之外,谁也不服气,陈汉杰心胸也不怎么豁达,所以自从不久前陈汉礼怀疑我们之间有奸细之后,陈汉杰就一直看陈汉礼不顺眼了,逮着机会便要呛他。
眼见两人要吵,老爹把目光扫过二人,冷冷问道:“你们俩要干什么?”
两人不敢再辩,都别过了头。
陈汉隆是个和稀泥的高手,忙岔开话题,道:“族长,您觉得七哥这个主意怎么样?”
老爹摇了摇头,道:“怕是不大妙。”
陈汉杰听见,不禁得意的一笑,冲陈汉礼乜斜了一眼,陈汉礼沉着脸,自顾抽烟,假装没看见。
老爹道:“你们瞧这破庙墙壁崩坏坍塌的样子,不像是自然而然腐朽坏掉的迹象。”
我们都引颈细看,果然见那些残垣断壁七零八落坏的极不自然,倒像是人为毁坏的一样。
叔父道:“要不我去走一遍试试?”
这次老爹倒是没有反对,只是说:“你小心些。”
“知道!”叔父奔过去,纵身一跃,跳到庙门之上,又掠到左首的墙上,匆匆走了几步,站定了,又倒回来,然后又站住,片刻后,继续往前走,喊道:“大哥,没事!”
陈汉礼道:“族长,咱们走吧?”
老爹点了点头,道:“汉琪走在最前面,汉礼、汉雄、汉隆、汉杰跟着,弘道断后,一个一个上去,彼此相隔一臂之间的距离。”
众人都应了,然后依次上墙。
我们都跟着叔父一路爬墙上房,纵高跃低,小心翼翼之际,也都平安无事,眼看就到了后院,马上就快过了这破庙,都是欢喜。
陈汉礼脸上带着微微得意的神情,在前面故意大声说道:“这帮邪教徒脑子真是笨的可以,要是在这些墙壁、屋脊上也设些机关,咱们恐怕就不大好走了——”
陈汉礼的话音还未落,叔父突然骂了一声:“鳖孙们要捣鬼!”纵身跃起!
我们都是一怔,猛然听见“轰”的一声响,叔父脚下的那堵墙急速陷落了下去!
我们各自大惊,只见尘扬屑荡,纷落的土气中,骤然飞出两条挠钩,这一下出其不意,任谁也没有防备,叔父身在半空,四处不挨,无处借力,忙把身子一缩,那挠钩扑了个空。但是叔父跃起的力道也尽了,开始下坠,那尘埃中突然又飞出了两根挠索,叔父忙伸出双脚来一蹬,把两只挠钩都踩了下去,可与此同时,又是两根挠钩抛出,那墙下竟然不知道藏了多少人,这一次,叔父再也无法躲避,两个挠钩在刹那间便搭在了叔父的肩膀上!
我心中一凛,立时就要越过众人,飞奔过去,猛然感觉脚下颤动,老爹已经大声喝道:“都快回头,上房!”
我知道我们脚下的墙也要塌陷,若是自己也中招,救人便无从谈起,只得急转身,往后面不远处的偏殿屋脊上跃去。
果然,我和陈汉杰、陈汉隆、陈汉雄刚跳上屋脊,那坍塌的墙下便都纷纷飞起挠钩来,而老爹和陈汉礼还没有过来,纷乱中,有两根挠钩被老爹奋力踩下,但是陈汉礼却无力躲避,眼看有两根就要落在陈汉礼的肩头,我们都不禁失声惊呼!
突然,一道金光划过,那两根挠索和挠钩立时断开,挠索落下,挠钩已脱,继续上飞,老爹伸手抓住陈汉礼往我们这边一丢,陈汉礼便腾云驾雾般往偏殿的屋脊上飞来,老爹却要坠落,我不禁喊了一声:“爹!”
但说时迟,那时快,老爹刚有下坠的趋势,两腿忽然蜷缩,把双脚蹬在那两个挠钩上,借力一跃,那一双挠钩倒坠下去,老爹却趁势跳回了屋脊!
只听见“啊”、“啊”的两声惨叫,尘埃中,血光飞溅。
是那抛挠钩出来的人,被老爹蹬下去的挠钩给砸中了,生死不知,声息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