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还在地上瘫坐着,嘴里也不骂了,见刘大夫过来查看她的伤口,立马抱着被咬的那条胳膊哀叫起来:“我这胳膊指定是废了,我要告他们去!放狗咬人,心咋那么毒……”
刘大夫瞅了她一眼没说话,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把小剪刀,利索的“咔嚓”几下剪开了李华的衣袖。扭头看见去后院拴狗的肖朗出来了,让他提了两盏油灯在跟前照着,仔细的查看了一番伤口,心中一松,撇了李华一眼,淡淡的道:“别嚎了,你这没啥大问题,没伤着骨头也没伤着经脉,就是咬的深了点。”
李华嚎了一半的话霎时就憋在了嗓子眼,不上也不下憋的人难受,本就怒火高涨的心,此时差点没炸开。
怒火攻心之下,只觉得头脑越发昏沉不清,扭曲着一张脸,狠毒的瞪起了刘大夫,觉得他这是在帮林家脱罪,语气立马恶略起来,口不择言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胡说!没啥大问题咋会流这么多的血?!一定是你害怕林家,想帮着他们隐瞒事实!”
刘大夫一顿,向来好脾气的人这会儿也有了点火气,语气冷了下来:“血流这么多,估摸是你挣扎时牵扯到了伤口,这地上的血迹应该都是你在地上疼的打滚时沾上的,回头吃点补血的东西,别让伤口发炎,其他没什么大问题。”
这个年代村里还没有什么狂犬疫苗的说法,被猫狗抓咬了也是经常有的事,都是随意处理一下便不再放在心上,若是咬的严重的,只要伤口不发炎,甚至都不会有人往医院跑,找点儿个土药按在伤口上就没啥事了。
大伙儿还是非常相信刘大夫的话的,此时听刘大夫这么一说,都松了口气,林家的那条大狗可是十里八村都没有的,比一般人家的土狗厉害的多,先前见血流了不少,李华又哭天喊地的,还真怕咬的太重闹出啥事来。
可李华偏偏不这么认为,伤口这么深,又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可能没啥大问题,心里觉得刘大夫在偏帮着林家,于是扯着嗓子再次耍赖一般的躺下,又开始哭嚎起来:“没天理了!全都偏帮着那一家,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大伙儿听了这话,看不下去的纷纷摇头,这算是胡搅蛮缠了,摆明就是想讹人林家。
小竹妈见此耻笑的啐了一口:“你口口声声的说人林家放狗咬你,人家为啥放狗咬你?我咋记得你现在应该是在牲口棚里关着才对,你这会儿咋跑林家来了?算起来,你这该是私逃,放狗咬你又能咋样,大晚上的私逃出来到人家里闹事,就是把你打死、打残了,那也是你自个找的晦气、活该,怨不得别人。你信不信,就凭你私逃这事,拉你去乡里、镇里轮流批、斗那都是轻的!”
李华被说的身体一僵,哭嚎声顿时戛然而止。
老太太这时也紧跟着道:“晌午时我和村长去过一趟牲口棚,出来时,门可是关的紧紧的,就凭你俩那废物劲儿,说啥都不会弄开的。”
说着,锐利的双眼扫视了一圈人群,虽说大晚上的看不清人,但老太太就是知道,肖家和张家的人应该都在人群里,便又道:“我看,八成是有人帮着你俩私逃出来的,这选的时间可真是巧,早不帮晚不帮,偏偏等着我老婆子不在的时候帮。一出来你就直奔这儿来,说明你这心里早就筹谋好了,知道这会儿我不在,随便你咋个闹都没人能治得了你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