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叠箩微微笑道:“据我所知,胡统领没有武功,我不用武功,只用武技与胡统领纯体力比武,这样对我们双方来讲,都是很公平的。”
在答应与胡山城比武之后,沈叠箩曾特意去过吏部一趟,找吏部尚书要了胡山城的资料和履历查看,之后又去找相关人等了解了一下胡山城的事情。
沈叠箩想着胡山城跟着太初帝的年份几乎跟朱绍钧跟着太初帝的年份差不多长,而且两个人都是随军侍奉在太初帝身边的,虽然接触不多,但朱绍钧肯定知道胡山城的许多事情的,所以,她还特意跑去找朱绍钧问了一下胡山城的为人和事迹。
综合种种得来的情报来看,胡山城不会武功,他能做到今天禁军统领的位置,又得太初帝如此信任,与他这些年的经历和奋勇拼杀是分不开的。
胡山城出身平民,祖上没有什么功绩,也是跟着太初帝,又做到了禁军统领的位置,胡家才在金陵城中有了一席之地。
胡山城的父母皆在战争中被流寇所杀,他自己投身太初帝,孑然一身一路拼杀,那一身的武技都是在战场中跟敌人一刀一枪的拼杀实战得来的,也就是这样多年的拼杀,才使得他虽没有内力护体,却练就了一身的蛮力与霸道强横的武技。
胡山城是在大秦建国之后才成亲的,如今有了一个六岁的小儿子,家庭幸福美满,因此他无后顾之忧,一心一意的在宫中做他的禁军统领,也因为威名震慑,这一两年已经不轻易跟人动手了。
但前些年动手了也没人能打得过他,因此,这胡山城便认为,金陵城中,没有能打得过他的人,所以才养成了他目空一切的态度。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认定沈叠箩与他对战必输无疑。
在研究过胡山城的生平之后,沈叠箩也就很容易揣摩出胡山城的心思了。
其实,要说起来,胡山城在金陵城中这几年未逢敌手,倒不是因为他功夫真的很好的原因,而是因为他的身份,禁军统领啊,谁敢没事儿招惹他呢?便是打得过,这身份也够让人忌惮的了。
沈叠箩是为求公平,胡山城听了这话却有些不高兴了,他不悦的瞪着眼睛道:“沈姑娘这话是瞧不起在下吗?”
在胡山城看来,沈叠箩这话不单单是瞧不起他,而且还是在羞辱他。
沈叠箩这么瘦弱纤细的小姑娘,就算有内力护体也不见得能打得过他,而且胡山城觉得,她跟自己比武肯定是必输无疑了,但这小姑娘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要只用体力公平比武,这不是瞧不起他是什么?
面对他这样的强敌,沈叠箩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胡山城都不知道她是太过自信还是太过看不起他,难不成这小姑娘以为,单单凭她那么一点点的体力就能赢过自己吗!真是笑话!
沈叠箩看见胡山城眼中浓重的怒意,也不过淡淡一笑:“胡统领,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这场比武可以公平一些而已。”
“我知道你没有内力护体,也不会武功,你所擅的武技都是从战场上领悟出来的。我与你比武,若是又用武技又用内力的话,这非但对你不公平,也是对我自己的不尊重。我虽然兼职了许多事情,但我的本职工作仍然是军医,我曾经在不同的场合中说过,军医就是为了保卫军人的生命而存在的,在我们的信条中,军人的性命比我们军医的性命还要重要,在我们有能力保全自己性命的同时,我们是一定要护住军人的。胡统领也是从军之人,是我们军医要保护的人,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尊重你,尊重你的职业,也是尊重你在战场上所做之贡献。”
沈叠箩的声音不是很大,但这段话她是用内力传音所说的,再加上整个演武场都很安静,所以她的声音响彻整个演武场,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你方才说,我与你比武,我一定输定了。对于这个认定,我不想多说什么,一切言语皆是虚妄,只有真正比武之后,才会知道最终的结果。但是我想说的话,我既说了只与你比拼武技,那我等下自回封住我的丹田内力,免得我若是赢了胡统领,将来还会有人说我用了内力,赢得不够光彩,胡统领输得也不心甘情愿。所以,便是比武,便是要赢,我也要与胡统领站在同一水平线上,这样,我若是赢了胡统领,也是赢得光明正大,是用我自己的能力取胜的。”
沈叠箩说这番话时,面容一派从容淡定,那种云淡风轻却又有着强大自信的气场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叫人瞧了便忍不住心悦诚服,总要在心里忍不住赞一声她的风华。
胡山城看着这样的沈叠箩,先前轻视和鄙夷的感觉消散了一些,因为沈叠箩的这番话心中也有些触动。他是从来没有听军医说过这些话的。事实上,就算是从前行军之时,他也没有想过军医有着这样崇高的使命感。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