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翼一行人从白天等到黑夜,云雾山上都没有下来一个人,他们想打探详情的愿望彻底落空了。
而掩藏在荒野中的农庄也彻底隐匿在了黑夜中,想借宿一晚也难以如愿了。
“他娘的,这问天宗还真够霸道的,老子等一天了,连个屁人都没有,拽屁个啥呀,不就是个破宗门嘛,老子走了。”有人兜不住性子了,暴跳如雷的怒骂着,一甩袖子离开了。
云翼朝愤怒的同伴看了一眼,一言不吭的保持了沉默。正如客栈的店家多讲,问天宗并不招人,只讲天道机缘。别人没邀请你到这候着呀,等不来结果就怒骂,这是问天宗不讲道义呢,还是说守候者自作多情的犯贱呢?
“师兄,咱们也回吧,在这等一天了,估计没指望了。”华春霓问向云翼。
云翼点着头起身。他到问天宗来,本就是心存侥幸,亦或者是受天道机缘四字所诱。这四个字无疑彰显了修行者最本质的心理状态。修行,何时是终点?有无成就大道的可能吗?
修行者是茫然的,有时都不如普通民众目标清明。普通人寿至百年,人死魂散。修行者呢,有长久的寿命,但却不知前路在何方,随波逐流间,寻觅着摸不着道不清的机缘。
云翼这些外来客相继起身了,在夜色中赶向了巡林镇。那里是大家来到壬丑区后第一个落脚点,相对来说比其他地方要熟悉一些。
云翼行到中途,看了眼天色,已近子时。他看了眼身边的华春霓什么都没讲,沉默不言的继续赶路了。
众人回到客栈当即忙碌起来,在云雾山下呆了整整一天,既少吃又少喝,全身疲惫,当需好好的吃一顿再睡个懒觉,解解疲乏。
饭菜是众人一块搭手做的,并不美味却是丰盛,所用的食材几乎将客栈的库存搬空了。
云翼匆匆的扒拉了两口,沉思了片刻,毅然起身向外走。
华春霓颇为费解的问了一声,“云师兄,你干什么去?”云翼所有的方向不是去往后院住处的。
云翼驻足,转身回道:“我再到问天宗看看。”
“不是刚回来了吗,明天再去不迟啊。”华春霓劝说道。
云翼摇头,“若无成果,就不回来了,就此告别。”说完走了。
饭堂内,外来客唧唧喳喳的谈论起来。
“冲什么英勇的,回来了再回去,脑筋有问题吧?”
“要回去明日也不迟啊,真差这一时半刻?还不定有什么阴谋算计呢。”
“估计想表现一番,让人以为他比咱们这些人要强。”
“这人也太阴险了吧,真当问天宗是个香饽饽,谁都得拼抢哪?太没见识了,老子还不惜的加入呢。”
“我跟你们讲啊,在问天宗北侧三百多里地处还有一家门派,据说叫纵横楼,是修行符道的。谁想去看看,咱们结伴。”
“我去!”
“我也去!”
“问天宗这个破烂门派故作高冷,咱们谁都别去,就让刚才的那个傻子抢个风头吧。让他等上十天半个月,看不到人毛,再转投纵横楼,到时咱们好好的看看他的笑话。”
“好,这主意好。”
这些外来客短暂时间内达成了共识,再不理会问天宗了。
云翼出了客栈,当即加快了速度。他没有跟人争风头的想法,就是心中有个隔阂,这种状况,亦称之为心魔。不解除掉,他连觉都睡不安稳。
心魔在哪呢?
云翼在云雾山下坐了一天,一直打量着山下的牌坊。牌坊是问天宗的进出山门的门户,但通往山上的路径被幻阵掩盖了。他想了一天,一直在琢磨要不要穿过牌坊到幻阵中看看。
但直到回来,他都没付诸于行动。在进食时,终是压不住心中的悸动了。一定要进去,哪怕刚回来,身体有些疲乏。
心中的不甘让他连夜上路了,但他绝对想不到,一块同来的同伴已经将他抛弃,要去投靠纵横楼了。
百十里地在云翼迅捷的脚程下,迅速的缩短,云翼再度回到了云雾山下。他看了一眼夜色中的牌坊,毅然决然的走了过去,瞬间消失在了幻境中。
华春霓这些外来客再度出门时,已是日上三竿。他们结算了房钱,成群结队的离开了巡林镇。他们此去不打算回来了,也无回来的必要了。
他们再一次来到了云雾山下,耀眼的日光照射在山间,半山腰的迷雾仍旧是聚而不散。
他们观望了好一阵,这才诧异的谈论。
“昨晚过来的傻子上哪去了?不会在半道被野鬼捉去吃了吧?”
嬉笑声响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