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当初只有五百亩,可是经营权在自己手里,这就不一样的。万事能自己做主啊。
云五娘这些年和哥哥私下来往的也很亲密。比如配置肥料,就是托哥哥办得。
哥哥对她也好,首饰钗环,一些小玩意,没少给她置办。但云五娘却从来没拿过哥哥的银子。倒不是跟哥哥生分,而是她自己的银子,都不知道要怎么挪出去才好。她一年收多少银子,这府里谁没数啊。有银子是一码事,拿银子私下里置办产业又是另一回事了。要是能把银子花出去,用钱生钱,傻子才把这些东西攥在手里。
这般思量了一番,那边的番薯已经不烫手了,香荽用麻纸将番薯裹起来,将一头的黑皮给扒开。露出黄色的瓤来。
云五娘接过来,咬了一口,又粉又甜。她叮咛道:“把给哥哥做的大毛衣裳,明儿打发人送到城东的铺子去,让掌柜的转交。如今天冷了,知道哥哥不缺,但好歹是个心意。”城东的铺子是哥哥的一处产业,掌柜娶的媳妇,是娘亲的贴身丫头。算是心腹中的心腹。有什么事,交给他最稳妥。她跟哥哥来往,虽没避着人,但也没声张。就这么糊里糊涂,大家都装作看不见。
香荽响亮了应了一声。她们这些丫头,敢死心塌地跟着一个主子,也心里都是有数的。这有个亲哥哥,不管在没在府里,血脉都在那搁着呢。啥时候,姑娘都有依靠。再加上这位少爷比起府里的几位,可就出息的多了。
红椒已经缩在炕上了,给云五娘在炭盆里烤栗子,接话笑道:“姑娘最是精明的,两件棉袄,又不知道能换来远少爷多少好东西。”
哥哥依旧姓云,叫云家远。不改姓,是出府时,国公府提出的唯一条件。如今,提起哥哥时,都称呼为远少爷。因为哥哥在云家没序齿。
云五娘听了红椒的话,也不由的失笑。反正占便宜的每次都是自己。其实云五娘知道,哥哥给的,很多都是娘亲置办的。
娘亲是在烟霞山的启祥观带发修行。可烟霞山本就是娘亲的产业。在自己的地盘上,干什么不行啊。
出了京城往北,一个时辰就能到烟霞山。哥哥的庄子,就在烟霞山下,如今,母子的产业只怕都连成一片了。
这些年,虽然没有见过娘亲和哥哥的面,但从他们的态度,也知道对她是极为牵挂的。
云五娘不止一次的庆幸,没被嫡母的手段晃花了眼,要不然可真就把亲人当仇人了。
要真是一般的孩子,想想金氏毫不留恋的离开,这些年又不管不问,可不得恨死了啊。
一屋子丫头们说的热闹,毛豆哈着手进来。
“姑娘,来客了。”毛豆看了看外面,小声道。
一见毛豆的样子,就知道来的不是主子,而是主子打发来的丫头。
云五娘吩咐紫茄带着春韭去招待了,自己裹在被子里没动。
不想,两人在外间一呆就是大半个时辰,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云五娘背了两页书,两人才进来。原来都是因为吃了馄饨送回礼的。
“大太太给了两副白狐狸皮做的袖筒,这两天正好用。”
大太太是大伯母白氏。虽然是长房,但却是庶出的房头。虽说是国公爷的庶长子,可云大老爷云顺忠,她的大伯父已经过世多年了。这个大伯母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就是云家的大少爷,云大爷云家和,今年已经十八了。刚考取了举人的功名,正要说亲呢,就赶上了国孝。女儿是整个国公府的长孙女,大姑娘云元娘,元娘去年已经及笄了,今年十六了,如今已经十月,过完年就十七了。十七岁的姑娘,年纪不小了。一直没说亲,也不知道府里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毕竟,宫里的几位皇子,可都到了年纪了。
云五娘收回思绪,就听春韭道:“大爷说,偏了咱们姑娘的好东西。让送了几方上好的松烟墨来。”
云五娘点点头,这位大哥是个读书人,送人的东西都是笔墨纸砚之类。她早就习惯了。问道:“大姐呢。”
大姐指的不是二房的长女云双娘,而是大房的元娘。几房的孩子是放在一起序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