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才一出了宇文修的院子,便立刻近乎尖叫的冲王管事说道:“当家的,那个鬼之子现在就敢杀人了,等再大上几岁后,岂非要越发变本加厉,什么都敢做了?不行,这地方我们不能再待了,我们这就回府求见王妃娘娘去,要么就求了娘娘让我们回府,再派其他人来庄子上坐镇,要么就将那个鬼之子远远儿的送走,让他这辈子都再回不来,不然……他心里最恨的便是我们,将来谁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便会死在他手里了?”
说完,见那受伤的小子被人抬着,血仍流个不住,越发唬得脸青白黑,摇摇欲坠。
王管事也是满心的后怕,可到底还没忘记这会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家婆娘却什么能说的不能说的都乱说一气,她难道不知道有些事是能做不能说的吗?
因忙狠狠瞪了王嬷嬷一眼,瞪得她不敢则声后,才吩咐起其他人来:“立刻抬了他回去,找大夫来好生给他医治,万万不能有事!还有,记得管好你们的嘴,回头我若是听到了什么不想听到的,只惟你们是问!”
待众人都应声而去后,方压低了声音与王嬷嬷道:“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要我来教你吗?就这样你还想回府呢,别三日不到,就惹下祸事来连累了全家人!”
王嬷嬷惊魂未定,颤声道:“那依你说该怎么着,你没听那鬼之子说,他再落魄也是主子,我们再嚣张也是奴才,主子杀奴才,杀了也白杀吗?这话一定是素月那个贱人教她的,不然他一个几岁大的孩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些,早知道当初就该卖了那贱人的!”
王管事怕的何尝不是这一点,天家可不比寻常人家,每个孩子生下来都是要即刻报到宗人府,一应婚丧嫁娶生老病死宗人府也都是要过问的,不然王妃娘娘那样一个精明人儿,也不至于只能出此“钝刀子割肉”的下策了,怕的不就是到头来伤敌八百,反倒自损一千吗?
不过这事儿怎么也该立刻禀告与娘娘知道,请娘娘拿个主意才是,只要事情经娘娘之口在王爷跟前儿过了明路,那就好办多了。
王管事因说道:“我立刻快马加鞭回府一趟,求见王妃娘娘,最迟明儿一定回来,你这两日把家看好了,那边要什么就给什么,不要也别再克扣他们的一日三餐,省得那鬼之子再发狂……也别管那捡来的小姑娘了,若是这两日她的家人找了来,你直接让人带了她出去便是,她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她的家人一定以为救了她的人是我们,就算要道谢,也是去向王爷和王妃娘娘道谢,与那鬼之子何干?若是她的家人没找来,之后的事自有娘娘做主,我们也沾不上干系了。”
王嬷嬷若不精明,也不会被如今的睿郡王妃给派来总领这边内宅的事了,闻言很快便明白了王管事的意思,缓缓点头道:“王爷本就认为那鬼之子不祥,戾气重火气大,如今听得他小小年纪就敢杀人,只会越发厌了他……娘娘做了会惹人诟病,后患无穷的事,王爷做亲爹的做了,旁人谁敢有二话?那你快去,早些去了也好早些回来,宅子内外人虽不少,一想到那鬼之子当时的凶狠样儿,我心里就瘆得慌,你不在,我实在安不下心来。”
王管事应了,又交代了王嬷嬷几句,才叫自己的小厮备了马带了干粮和水,快马加鞭赶回了盛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