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时,不忘提醒偏将一句,道:“休要忘了,我大军八寨连环被逐一击破,就是中了晋军的埋伏。”
赵烁带着骑兵在城外瞭望,这才看清城门处的情况,不经为这些士兵黯然伤神。
那两万之众一看身后晋兵攻来,纷纷拾起武器,做一死战。
赵烁一笑,挥枪喝道:“城外的兄弟们听好了,尔等为朱梁出生入死,如今却在危难关头将尔等拒之门外,如此昏晕之君怎能体恤下属?早晚会将你们抛尸荒野,何不归到我晋军麾下,我家千岁可是赏罚分明,只要尔等归属于我,本将定在晋王面前为你们庆功设宴。”
赵烁的一番话,让晋州城下的士兵纷纷垂泪万分,少时便有不少人扔掉了手中的兵器。
晋军骑兵中,有人不安的提醒道:“左徒大人英明神武,可是我等只有两千骑兵,要是那梁军突然反水,怎能抵挡?”
这个问题提的很好,赵烁赞赏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骑兵,笑了笑道:“本将自有底线。”
“兄弟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家国仇恨,生活在华夏大地上的我们本来就都是一家人,是朱贼将我们的家园打乱,是朱贼让我们流离失所;来吧,到了河东,家园依然是属于你们的。”
这时晋州城下的士兵纷纷互相对视,其中有人颇为苦涩的大声说道:“玛德,我们替大梁出生入死,如今连个死路都不给我们留,我不管了,我要去投靠晋军。”
一人甘当先锋,就能摇动数千心灵,随着十几个人同时向晋军走去,这一形势如野火燎原,一刻钟的功夫两万多人就都投在了赵烁麾下,不过为了范范未然,晋军没有给他们分配兵器。
两千骑兵收了两万步甲,这样不战而屈人之兵,还真是让骑兵们大开眼界,不少人更是提议道:“我等可奉左徒之名攻打晋州。”
赵烁欣慰的感受着,这样的感觉可不是能经常能体会到的,不过说起正事,眼前的晋州城高池深,本来就守军不下三万,在加上八寨中跟着朱友桂逃窜到这里的先头部队,如今的晋州城中少说也有十三万之众,区区两万攻城?
赵烁没那么傻,当即领兵班师回潞州去了。
城门上的偏将,看着下方的情景是目瞪口呆,当即低声哀叹道:“真是天要灭梁啊!”
却说城门校尉负责汇报军情,当他跟朱友桂说了城外生的情况时,后者有点不敢相信,亲自走上前去一看,心中登时如鞭子抽了一般,悔恨没听偏将之言,又愧恨自己对晋军形成的惧怕阴影,只可惜如今已经无可奈何了,这样的战争,将两万步兵拱手相让!实在是可笑至极。
几天后,战报传到泽州,朱温正在泽州行宫中喝酒赌博,寻欢作乐。
宫内门口又太监跑来汇报,说是有前线十万火急军情,朱温这才流连忘返的穿戴好衣冠,向前殿走去。
到了殿中,等候片刻,随着太监的召唤,就见殿门口跌跌撞撞的跑来一人,满脸灰尘,丢盔弃甲看着及其狼狈。
朱温一看正是自己的大都督廖宁,只是见了他如此模样,不经皱眉问道:“廖将军为何这般落魄?难不成八寨被破?夹城已失?”
廖宁痛哭道:“末将死罪啊,那李存勖黎明前夕袭击营寨,连连破坏我八寨连营,毁了我军夹城,就连……就连太子殿下都深陷不测了。”
“什么?我梁军四十万之众竟然被破了八寨连环?那其他人呢?”朱温有些气恼。
“我军大将张存敬、李思安皆苦战身亡。”
“啊?”朱温一声惊叫,气得半天没有说上话来,廖宁只是跪在朱温脚下痛哭,口中更是连连说道:“末将不才,没能带出太子殿下,末将罪该万死啊!”心中更是祈祷,万万别被朱温一怒之下斩了自己级。
半刻半晌,朱温才缓过气,哀叹道:“人言生子当如李存勖,看来所言不虚啊。”
廖宁呆滞了片刻,不知朱温所说具体何意。
朱温说道:“当初那李存勖跟周德威合计诛杀我军先锋大将王彦童时,人言到李存勖又真命辅佐在身,今日在一朝之间就破了我军的八寨连环,足以见得李存勖定非常人。”
“陛下,末将该死!无能担当大任,还请陛下夺了我将印,否则末将实在愧对陛下的栽培。”廖宁心中的苦闷别人不知,今朝之人已非比往常,再加上自己的袍弟也在鳞州丧命,朱温前日还打算派遣自己率兵征讨鳞州匪军,顺便攻占清河等盐产之地;只是事出非常才迫不得已改为包围潞州,如今大梁损失了太子,朱温岂能饶了廖宁!
这正是:丧子之痛刀斧加,聪明才智退幕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