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翔言道:“殿下,下官此来乃是为先帝立嗣之事。”
朱友贞问道:“先帝传位于郢王,今早登基,何须我等再议?”
敬翔抉择数久后愤怒说道:“郢王乃是真正的乱臣贼子,篡权小人。”
朱友贞闻听此言倒吸一口凉气,轻声问道:“敬大人此话怎讲?”
敬翔言道:“先帝驾崩当日,曾拟密诏交与下官,但郢王连夜入宫,却于清早依诏登基。我料郢王昨夜入先帝行宫中本意是要杀宫的,篡逆小人今日在大殿之上所拿的先帝遗诏是伪诏。”
朱友贞惊异问道:“先帝给大人的密诏,可曾携带。”
“内藏于身。”敬翔从怀中掏出朱温临终遗诏,交与朱友贞。
敬翔认真的说道:“此诏是在昨天晌午之时,陛下令为臣亲笔草拟,所立太子乃是博王朱友文,且有驱逐郢王朱友桂为刺史的意思。如今博王已亡,殿下便是先帝正宫张皇后所生,为嫡长子,理应继承大统,所以下官前来通知禀告。”
朱友贞手攥遗诏狠狠言道:“人言戏子养的朱友桂,我定为父皇除此贼逆!”
敬翔言道:“殿下不可求之过急,以为臣之见,除贼还尚需时日。”
朱友贞问道:“大人可有除贼之策?”
敬翔言道:“今观京畿,皆由王彦章、石破厚二人领兵把持,辅国老将军葛从周虽然有虎符调兵,却卧病在床,早已足不出户。因此不能依靠老将军除去篡权之贼了。”
朱友贞一听,不安的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了半天不是没有办法么?”
敬翔面色一紧,无奈的说道:“贼子势大,连葛从周老将军都佯装卧病,我等岂能硬来?只有等待时日,智取之。”
友贞一听急忙问道:“大人有何长久之计?快快说来。”
敬翔答道:“下官久闻殿下的妻子是张归霸之女,如此一来殿下便可以与张归霸交好,在他的庇护下可以暂时的躲避祸端。然后在命令城中的百姓们,让他们传言河北的李存勖将要举兵南下。”
朱友贞一听,不安的说道:“大人所言甚是,不过假传军令可是大罪,弄不好我大梁士兵调动不利,等那李存勖真的带兵来打,岂不是重演一处过气的空城计?”
敬翔一笑,立即说道:“殿下所虑足以见大局之心,下官之所以让假传军令,是为了让百官哄骗郢王让他将王彦章调出防御李存勖,这样我们才有除贼之机。”
朱友贞言道:“原来敬大人造已成竹在胸,我即刻遣人传言李存勖将由冀州南下,调王彦章离开京师,至于何人可进京勤王,就全赖敬大人调遣。”
敬翔言道:“下官不便久留,就此告退。”
数日之后,朱友贞便前往石破厚府上。石破厚自以为拥立朱友桂有功,反到妄自尊大起来。
朱友贞一见石破厚便躬身言道:“叔父大人扫除奸贼,官升兵部尚书,小侄特备薄礼前来敬贺。”
石破厚美滋滋的言道:“贤侄何必破费,非是我除贼有功,乃是仰仗郢王天威所至,满朝上下人心所向。”
朱友贞言道:“近日生一件大事,不知叔父可知否?”
“何等大事?”石破厚问道。
朱友贞答言:“晋王亲率大军屯兵河北,意欲渡过黄河,直捣开封。”
“本官已有耳闻,街市百姓也皆有传言,且民心多由不安,不知贤侄有何高见?”石破厚言道。
朱友贞言道:“以小侄之见当派一大将在黄河北岸屯兵,修筑壁垒以防晋兵南下。”
石破厚问道:“殿下的话正合我意,只是不知到何人才能担当此职?”
朱友贞言道:“非大将军王彦章不可。”
见石破厚面生疑虑,朱友贞进而言道:“昔日潞州城下,王彦章连诛李克用五员上将,以铁枪威名,晋人闻听王彦章之铁枪皆畏惧万分,即可震慑晋人,又可安定民心。所以非王将军莫数。”
石破厚点了点头言道:“贤侄所言有理,明日我便奏明天子,出兵驻扎沿岸黄河。”
朱友贞赶忙奉承道:“叔父忧国忧民令小侄受益匪浅……”一阵甜言蜜、语阿谀奉承,令石破厚更是高高在上。
搞定了石破厚,朱友贞快的回到自己府中,敬翔早就等候多时,似乎已经预料到石破厚的孤高之心,看着朱友贞沾沾喜气归来,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次日早朝,石破厚在梁帝朱友桂面前大谈军情,三番五次提议可着令大将军王彦章出守黄河北岸;自从朱友桂登基以来,便对石破厚看做是自己的心腹,认为他对自己忠心耿耿,一切大小建议也是言听计从;再有军情危机,当即便许了石破厚的建议。
这正是:剿灭篡权贼子心,需将犬牙调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