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有理!”郭重贵道。
桑维翰对景延广怒道:“若非你主公力主抗辽,挑起祸端。三十万大军岂能殆尽!”
景延广怒道:“你与杜重威那之辈皆是降辽国贼,有何颜面斥责忠良?”
二人你争我吵互相斥责,郭重贵此时才想起一言不的冯道,开口喝道:“二为爱卿住口,且听冯爱卿有何高见?”
冯道言:“二位大人所言皆是在理,还是由皇上定夺。”
“废话!”郭重贵道:“丞相到是给朕出个主意,既可保全朕命,又要保全开封百姓。”
冯道一捻须髯答道:“惟有降辽可既保陛下富贵,又能保百姓平安。”
郭重贵问:“爱卿快些讲来。”
冯道言:“臣闻昔日先帝引辽主灭王越时,耶律德光不贪珠宝美女,唯独爱恋王太妃,且生恻隐之心,毕恭毕敬。陛下若请太妃代为献降,便可君无性命之危,民无乱兵之灾。”
重贵问:“哪个王太妃?”
冯道答:“花无色是也。”
景延广、桑维翰皆是惊讶,郭重贵叹道:“未想朕男儿之命,却要求女流相救。”重贵对冯道言:“朕欲请太妃出面,只是朕不善言语,请冯爱卿同往。”
说起来这个太妃花无色,这位饱经宫廷变乱的前朝旧妃,自郭无为称帝之后,到是过了数年安宁日子。当初,因花无色曾酒宴设计救过郭无为的之妻永宁公主,受郭无为夫妻二人宫中厚遇,且永袭太妃之尊,时日今日,花无色与其子赵从益母子相依为命,在后宫深居简出。
这一日,花无色正与宫女在宫中下棋,丫鬟翠玉来报:“太妃娘娘,万岁驾到。”花无色心中纳闷,郭重贵登基素不曾看望,今日来见,必有大事。花无色言道:“与我出宫迎驾。”
花无色鱼丫鬟翠玉来之门口,正巧郭重贵与冯道进来,花无色赶忙行万福,言道:“陛下驾临,妾妃又是远迎。”
重贵道:“太妃不必多礼,朕有急事相商。”
花无色将郭重贵、冯道请入前厅,主宾落座,丫环翠欲奉上香茶。花无色问:“敢问陛下有何要事?”
郭重贵双膝跪倒,哭诉道:“请太妃救儿臣性命。”说着便连连叩。花无色赶忙来扶郭重贵,重贵道:“太妃若是不应,儿臣永跪不起。”
花无色问道:“是何大事,陛下竟长跪不起。”
重贵道:“辽主耶律德光率二十万大军南下,沿途烧杀州县,无恶不作。如今兵临城下,举目无援,朝廷有累卵之急,百姓有倒悬之危,请太妃救京城百姓于水火。”
花无色问:“我乃女流怎可救京师百姓?”
重贵言道:“朕遇投降契丹,唯恐契丹伤朕性命,劫掠百姓。久闻耶律德光爱恋太妃,太妃若可献媚辽主,京城可保也。”
郭重贵斜眼去瞅花无色,只见花无色面如青铁,柳眉倒立,厉声怒道:“陛下怎可说此人伦之乱?妾身自前朝明宗皇帝去世,立志守节,陛下怎可说着不伦不类之语?”
重贵道:“太妃息怒,此计也是冯道所献,并非朕意。”
冯道闻听,赶忙也跪倒在地,对花无色叩言道:“为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冯可道!”花无色怒问:“令我献媚番贼,也是你臣子之礼么?”
冯道言:“太妃息怒,老臣年过半百死不足惜,只是许王赵从益若遇乱兵,太妃孤儿寡母岂有活口?老臣出此卑鄙之策,也是为留明宗赵烁唯一血脉,不得已而为之。”
这一席话说得花无色半晌无语,说到了花无色担心之处,冯道见花无色犹豫,又言:“老臣项上人头顺手可砍,辽兵**凶残,还望太妃三思。”
花无色为难了半天,才勉强答道:“冯大人勿再言,本宫答应就是。”
郭重贵闻听心中暗暗窃喜,冯道更是伏地高呼:“太妃娘娘真乃凤鸾降世,两朝国母,社稷幸甚!”花无色却是泪流而下,屈辱难当。
两日之后,契丹二十万大军列阵开封城下,数千面战旗蔽日遮天,辽太宗皇帝耶律德光头戴狐锦腾龙盔,身着龙鳞黄金映光甲,外罩绣龙黄色战袍,腰挎乌龙剑,跨下一匹千里追风白龙马,昂立正中。左右依次是耶律图鲁窘,萧翰,杜重威等将官,身后马步军更是一望无边。只见开封城头白旗高挑,城门大开,当前不是皇帝郭重贵,确是一女子率二十名朝官走来,不用说这边是太妃花无色。
花无色身后跟随两位朝臣,左边是冯道,右侧是桑维翰,其余文武朝臣不过二十人,列队旗手、侍卫不过百余名。耶律德光定睛细看,一眼便认得花无色的容貌,心中暗想自拥立郭无为入主洛阳,见花无色一面却暗恋十载,如今再见这绝代佳人依旧风韵犹存,娇娆妩媚。
这正是:庸人带兵真难堪,受累三军欲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