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眯起眼笑了笑。
“……”
除去紧锣密鼓地开始收拾会场以外,剩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安抚来宾,幸好这次璃子请来的伴郎和伴娘都比较擅长交际,再加上有赤司老板的帮忙,这一道坎儿倒是很快就迈了过去。
之后婚礼得以继续进行,我才从小南那里听说,原来那个点燃烟花的少年叫迪达拉。璃子本来是安排他先把烟花送来,燃放时间是定在了晚宴后,没想到那个少年头脑一热当场就把所有烟花都放完了。
“不过,不追究他的过失真的没问题吗?虽然事情是顺利解决了,不过肯定还是有人会不满吧?”
“追究的话又能怎么追究呢?”
表面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我却在内心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谁让那个少年长得可爱呢?
可爱即正义。
可爱是无罪的。
“也是。”玛琪无所谓地说道:“反正在鸣海你回来之前,他已经被狠狠教训过了。”
“诶?”
我正消化着玛琪的话,她紧接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说道:“我们团长的手段多着呢。”
“……”
所、以、呢?
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忙碌了一天后,就连说话的*都被削减到了最低。
晚宴结束是在晚上九点左右,受邀前来的宾客已经走了七七八八,我和璃子去酒店楼上的房间里把礼服换了下来,换回一身常服总算是意味着这一天的婚礼已经进入尾声。
临分别前,璃子把我送到了酒店门口。
“鸣海,今天辛苦你了。”明明前一句话还是相当正经的语气,下一秒她就又挂上了得意而欠揍的表情,“采访你一下,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嫁给别人的感觉怎么样?”
“……你够了哦。”我无奈。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赶紧一个人回家治疗心伤吧。”说着,璃子凑上前搂住我,给了我一个拥抱,同时在我耳边小声地说道:“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嗯?”
我还没反应过来,璃子就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重新回到了酒店里。我扭头目送璃子的背影,然后就看到了距离仅几步之遥的沢田纲吉,璃子进酒店前难免和他打了个照面,两人还打了声招呼。
璃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后,就只剩下我和沢田纲吉无言相望。
半晌后,沢田纲吉张了张口:“……鸣海。”
换成是以前,看到他用这种态度对待我,我肯定又会燃起无名之火,可如今我却只是叹了口气,“阿纲,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我说话变得这么小心翼翼的呢?”
“诶?那是……”
“或许你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也说不定,但是我以前最讨厌你这种态度了。”我深深地看了沢田纲吉一眼,眼前他的模样几乎和深埋在我记忆中的影子完全重叠,可我能够清醒地意识到,不论是他还是我,都和以前不同了,“不过现在我也很少会为了什么事而生气了,总觉得稍微有点遗憾呢。”
和平日里习惯性维持在脸上的笑容不同,变得越来越懒得去生气这是一个事实。
理论上来讲,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在重新见到沢田纲吉之前,我已经鲜少回忆过去,可在见到他之后的这短短一天时间,无数的记忆像是开了闸的堤坝似的倾泻而出,时不时窜入脑海的画面让我感到了困扰,但同时我也清晰地感知到了自己这些年的变化——
或许此前忍耐着不去回忆,就是我在潜意识里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吧。
明明被时光磨砺得面目全非的人是我自己,我又有什么理由去责难别人呢。
“阿纲,我们好好聊聊吧……心平气和地。”
“好,我也有很多很多话想和鸣海说。”
我朝沢田纲吉笑了笑,心里仍是觉得有些遗憾的——
仅仅是这样的交流,我们就已经错过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