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明渐渐有些悲哀和恼怒地发现,这起案件像是回到了原点一般,似乎没进展了。因为无论多少条线索都指向了苏淳风,无论是从理论上还是情理上,任何人都几乎可以肯定是苏淳风杀了那三个人,但实实在在的证据,没有。
那么多证据,线索,其实都不过是能间接地推论出苏淳风的作案嫌疑,但没有可以直接证明苏淳风是凶手的。
尤其是被害人的死亡状况,到现在法医都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结论。其实本来法医是有结论的,三名死者都是死于突发性急病,病症病理不明。但正因为死状太过诡异,死因太过离奇,而且现场又那么得异常到不可思议,他杀的状况太明显了,所以才会被警方认定为刑事案件,而这其中,郑天明的看法更是坚定。
然后,就到了现在。
审讯室内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郑天明忽然说道:“念益华,已经交代了!”
苏淳风略显诧异-地问道:“念益华是谁?”问罢之后,他才做出恍然大悟状,道:“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家伙啊,他和这起案件有什么关系?”
郑天明眯缝着眼睛,死死盯住苏淳风的双眼。
好大一会儿。
“你的演技,真得不错。”郑天明淡淡地说道,神色间略显失望——兵不厌诈,苏淳风刚才的表现,要么是其个人心理素质过硬,要么就是他真的不知道这起案件和念益华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提到念益华,还说什么交代了的废话。
苏淳风低头,轻声道:“您该不会,想要刑讯逼供吧?”
郑天明呵呵冷笑,不置可否。
苏淳风似乎有些困了,扬起脸后背紧紧靠在椅背上,双手铐在小桌上,手臂伸展,微阖双眸,轻轻叹了口气:“我真是,冤枉的。”
郑天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一会儿,有警察走进来,把苏淳风押回了暂时关押他的那间房屋。
站在楼道里目视着苏淳风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郑天明稍作思忖之后,转身回了办公室,然后对跟进来的一名警员说道:“去安排一下,正式批捕刑拘苏淳风,顺便研究研究,目前掌握的证据够不够提起公诉,或者是,能被采信多少。”
“是!”青年警察答应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往郑天明身旁小走了两步,探身轻声道:“郑局,要不再搞几个目击证人?”
郑天明道:“多了不好,有那么两三个就足够了。”
“明白。”
现在,对于办案经验丰富的专案组成员们来说,苏淳风这家伙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无论是各条线索的指向,还是这家伙被抓之后的表现,都百分百可以肯定他就是王家营子特大凶杀案的杀人凶手,但就是没有足够给他定罪的证据,没有完善的犯罪证据链条,更拿不到苏淳风认罪的供述。
专案组成员们难得地有了一个共同的默契,我们宁可私下里违反法纪,但我们不能违背良心和我们的职责,一个杀人的凶手,必须被绳之以法。哪怕是,证据不足,我们也要把证据补足了!
再狡猾的狐狸,也难逃老猎手的计算。
伸张正义,有时候不仅仅需要正义的手段,还必须加以更加卑劣阴暗的手段,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总要有很多善意的谎言。
当然,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反之,从厚黑学的角度讲,则是必须把这件极为轰动京城的特大凶杀案给办成铁案,他们才能在上级限定的期限内破获如此重大的案件,才能立功,才能得到嘉奖,才能在将来的升迁路上多出那么一份耀眼的功绩——至于苏淳风,这家伙就是那个狡猾的心狠手辣的凶手,专案组不会有丝毫内疚的心理负担。
第二天傍晚,苏淳风被警方正式批捕,刑事拘留!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平阳市万通物流董事长苏成,及妻子陈秀兰,接到了京城警方的通知:他们的大儿子,那个为家里做出无数贡献,街坊邻里亲戚朋友皆夸赞羡慕不已,考入京大光宗耀祖的儿子苏淳风,因涉嫌故意杀人,被京城警方刑事拘留……
这则消息,对于苏成和陈秀兰来说,无异于五雷轰顶!
怎么可能?
眼瞅着放寒假,要过年了啊!
当晚,苏成和妻子连夜驾车赶往对他们两口子来说,很是陌生的京城。半路上才想到,在京城他们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心慌失措的苏成这才赶紧打电话给陈羽芳,把事情简单陈述后,希望她马上联系在京城的同学,让她的同学帮帮忙,先不说能不能把苏淳风解救出来,至少得让家里人先见到苏淳风啊。
得到消息的陈羽芳,也极为震惊,身在豫州省省会中州市的她,马上与同学取得了联系,并且迅速赶赴火车站,连夜上京城!
……
ps:最近几天更新速度提不上来,事情多,很抱歉……
另外,感谢大豆包和围剿的明天两位兄弟各五千赏,鞠躬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