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穿号衣的绿营,跪在一边投降的话,这些明军是不会太在意的,甚至连管都不一定管,但如果是穿盔甲的八旗,那无论投降不投降都是当胸来一下,先钉在地上,然后拿刀割了耳朵去记功。
恭亲王就这样满脸苦涩地举着望远镜,眼睁睁看着明军包围圈越收越紧,那些被挤在北岸狭小区域里的清军绝望地无处可逃,只能在挤压中不断向着渡口集中。
但紧接着那些沿甬江而上的明军战舰,便开始了对渡口的狂轰,清军的密集让每一发炮弹都能造成最少也得十几人的死伤,一刻不停轰然炸开的炮弹和不断向前挤压的明军步兵,让至少两万清军就这样变成了待宰的羔羊,绝望地在相距宁波城门仅仅几百丈远处等待死亡的降临。
而一江之隔清军只能坐视他们的覆灭。
一些自知无法幸免的八旗精兵甚至哭喊着冲向江水,试图游过这百余丈宽的江面,但很快就在湍急的江水中变成了顺流而下的浮尸。
“把这东西拿下去擦擦吧!”
恭亲王满脸悲怆地把手中望远镜递给身旁奴才说道。
他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而此时浑身浴血的杨丰,正拎着他那四百斤重的流星锤,踩着也不知道一个什么正黄旗将军的后背,站在一堆都看不清人形的死尸堆中,把左手向着天空一举,原本正在开火的舰队迅速停止炮轰,然后他很是嚣张地冲着前面炮火中挣扎的清军吼道:“降者免死,斩旗军首而降者有赏。”
实际上他也没想到这仗打得居然这么顺,原本他杀出城只是想吓唬一下清军,撵着他们自相践踏多踩死几个的,可是追着追着就刹不住脚了。
不但他刹不住脚,就连手下的士兵们也刹不住脚了。
不过这也难怪,清军一看明军杀出来,那直接就赶鸭子了,除了跑什么都不管了,哪怕就是八旗精兵也没人有勇气停下来抵抗。要知道明军里面大量士兵就是本地的,他们当然愿意早一点光复自己家乡,结果追起来就停不下了,再加上大帅也杀出ji情来,旁边甬江上巡洋舰队也开了上来,那就干脆撒开脚追吧!
结果就这样一气儿追出几十里路一直追到了宁波城下。
“降者免死,斩旗军首降者有赏!”
紧接着那些明军士兵齐声高喊道,还很有威势地纷纷举起手中步枪,无数刺刀形成明晃晃一片白光,江面那些战舰上,同样也响起明军吼声,一门门大炮指向包围圈内残余清军。
那些绿营士兵一个个面面相觑,很快便有人扔掉武器跪倒在了地上。
一些大胆的,干脆将手中刀剑对准了身旁八旗精兵,后者当然不甘心就戮,纷纷举刀反抗,而一看他们反抗,更多绿营士兵也加入了围攻旗军行列,剩下明军就只需要看热闹了,看着清军自相残杀就行了。实际上追杀到现在,明军士兵们也都快筋疲力尽了,之前有那一股锐气支撑着,一连追杀几十里都不觉得累,现在一停下来也都纷纷喘起了粗气。
“你叫什么?”
杨丰看着脚下头顶避雷针的那将领问道。
“金,金世华,小人狼山镇总兵麾下都司!”
后者哆哆嗦嗦地说道。
“你简直侮辱我的智商,你一个绿营穿正黄旗的衣服,难道还以为我瞎呀!”
杨丰很无语地说。
“爷,他是福州将军金世荣,汉军正黄旗的。”
旁边一名绿营军官点头哈腰地说道。
“什么汉军,是汉奸!”
“爷说得对,他是汉奸正黄旗的,而且他爷爷是当年在关外时候就投降,投降鞑子的开原千总金玉和,他爹金维城,他哥哥金世砺都是当年跟着鞑子入关从北杀到南的。”
那绿营军官继续卖金大将军。
杨丰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捡起金世荣的宝刀扔给他,站起身一脚踩断了金世荣的右胳膊,在后者的惨叫声中,对那绿营军官说道:“杀了他,最少要杀一刻钟的,要是短于一刻钟,我把你扔甬江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