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山的草丛里她找到了半截白玉佛,这原本是她自小佩戴的,想必是江无爱趁她昏过去时拿走的。她慌得低头检视所穿的衣服,虽然沾了些尘土,可是衣带似乎并没有被解开过。她暗松口气,右手用力把玉佛捏得粉碎,江无爱,我会为你报仇的!
在下山的路上她遇见几个上山打猎的猎人,可是他们一见她就像见了鬼似的神色慌张地让到一边。凤鸢心里有些疑惑,中途见到个还算清亮的水洼就去照了照。她体内的毒是排了,可却残留在她脸上形成了一个个可怕的水痘。一缕悲伤反蹿进心头,她低头捂脸哀哀地哭起来,失去了容颜,她拿什么去跟端木凌争?她心下不由得恨起云枫来,不是他不听劝阻非要去碰端木锦容的铁链他就不会中毒,他不中毒她又何至于会落到这种地步?他还不是因为他是她的爹,爱屋及乌。思至此她更加伤心,从袖里摸出手帕盖住脸。天下再无凤鸢了,只有毒医,专杀薄情寡义之人的毒医。
“笃笃”一匹快马飞驰而过,可是那人很快又回转过来。凤鸢心知有异早把功力散布到全身。“这位姑娘,请问可曾见过一位和你个头差不多的姑娘?她的脸和你一样也是圆圆的,眼睛大大的,看上去很有神采。”要知道此时的凤鸢非但毫无神采,身上还有股难闻的味道,是以云啸月一时没有认出眼前的人,就是他找寻了大半个月一直没找到的人。
凤鸢耳听他问,不觉鼻子一酸,连云二哥都认不出我了吗?或许,我本就不该来到江湖。“抱歉,我不知道。”话一出口,不仅云啸月吓了一跳,就是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她的嗓音干涩粗嘎,哪有以前的半点甜美?她忍不住流下了伤心的泪,“我还不如那会就死了,也强过此刻丑陋肮脏,无人认识。”
“噢,谢谢。”云啸月一带马头,可是他有个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这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凤鸢。他皱下眉头,一跨步跳下马,“姑娘住哪?这前不着店,后不挨村的,不如骑我的马快些。”凤鸢心里感动异常,这一路走来,她实在是饥渴难忍,因此她也不推脱,爽快地说声谢谢,翻身上马。有那么一瞬间,云啸月以为上马的就是凤鸢,他摇摇头,一定是多日找不到鸢妹,所以才有此幻觉。
凤鸢亲昵地摸下马头,熟练地骑着马往前缓步而行。这让云啸月瞠目结舌的同时也勾起了他的疑心,“姑娘胆量真大啊,敢孤身一人走此路。”凤鸢微微一笑,他这是在试我了,“走亲戚,迷路了。”她一则讨厌自己的嗓音,另外则是不好意思在云啸月面前撒谎。
她这简单的回答消除了云啸月的猜测,他心想:“鸢妹素来喜欢叽叽喳喳的,断不会只说这几个字,一定不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