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大震,她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我拉拉衣袖,然后瞪了鱼儿一眼,叱道:“来了就来了,慌什么?”鱼儿的双颊浮起层酡红色,粉嫩粉嫩的,煞是可爱。我忍不住轻捏下她的小俏脸,笑嘻嘻地说:“还不多叫些侍女来,好迎贵客。”
我这突然三百六十度态度大转变,弄得鱼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公主今天好怪。”说完她马上醒悟自己说错话了,正待为自己圆个台阶,殿门口已经清晰地传来张总管的声音:“月姬夫人,请。”
我心里如刮过十二级台风,跌宕不安。
月姬一进殿,见我凤冠霞帔一样都不少地穿戴着,愤怒的眼睛里又平添了股仇恨,“怀嬴公主好逍遥,却不知……”她银牙暗挫,转头一耳光扇在随行的侍女脸上,“谁要你们跟进来的,滚出去!”那侍女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委屈得眼睛都红了,可是她不敢吱声,悄悄地退到了殿门外。
张总管望我一眼,我点点头,他半欠身,退了出去。鱼儿再笨,这时也知道该退出去。不一会功夫,大殿内就剩下两个人——怒气满面的月姬和看上去平静的我。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你一定知道!”月姬气急败坏地抢过我手中的茶杯,“别忘了你是公主,别做出有辱秦国国格的事。”见我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她气得把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你倒逍遥,不像,不像某个傻瓜以酒解愁,”她浑身发抖,眼里流露出难过和痛心,“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们一直相依为命……”她似受了极大的惊骇,指着我脸上的泪,“你,你!”她的声音因为过度意外,变得尖锐而怪异。
“我?我怎么了?”我苦笑一声,“亲爱的月姬夫人,当初你离开家乡来到秦国是为了什么?”我低头轻抚着用上好绸缎做成的嫁衣,心里的痛苦更甚,“你走吧,就当我是在享受这段政治婚姻,这不是很好吗?”月姬吃惊地看着我,眼中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为什么男人的战争需要我们女人用青春来做陪葬?怀嬴,我以前错看你了……”我阻止她说下去,我怕我会不由自主地产生希望,“走吧,别再来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