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之后,王冲的一系列命令渐渐发挥效果,大量的物资、兵器、战马,正在向着碛西聚拢,而更遥远的地方,一袋袋的粮食正在从遥远的交趾运往京师,然后再转运到钢铁之城。
王冲当初派张慕年前往交趾,研究杂交水稻,渐渐显现出效果。交趾的水稻一年三熟,单单是那里出产的粮食,就已经足以支撑起一场局部的战争,而根本不需要户部的钱粮拨款。
不止如此,得到王冲的支持,张慕年栽植的杂交水稻研究从交趾向着其他地方扩展。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王冲自西南之战后,各种苦心的发展,在这个时候渐渐显现出效果。
……
“唳!”
一声高亢的鹰鹫尖啸,从距离乌伤钢铁之城数里之外的天空中传来。那只体长三尺多的鹰鹫在天空中只盘旋了一周,立即掉头而去。而顺着鹰鹫的方向,只见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的乌斯藏高原北境中段,一名乌斯藏斥候骑着战马,伫立在那里,眺望着乌伤钢铁之城的方向。
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只见钢铁之城浓烟滚滚,直冲天际,无数的兵马、工匠、商旅,全部聚集在那里,忙忙碌碌,一片热火朝天的迹象。
这名乌斯藏斥候望着这一切,深深的看了一眼,接住空中飞下来的鹰鹫,一句话没说,立即转过身来,朝着乌斯藏高原腹地深处疾驰而去。
而仅仅片刻之后,只听唳的一声尖啸,那只硕大的鹰鹫便再次从大地上腾空而起,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朝着碛西的方向,而是越过重重的高原,一路向着乌斯藏帝国王都的方向飞去。
时间缓缓过去,巨大的鹰鹫穿过重重乌云和雷暴,在一天之后,再次从云层之中穿梭而下。鹰鹫并没有进入王都,而是越过去,落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大地上,一道魁梧壮硕的人影在默默等待着。
“辛苦了,吃吧。”
一只宽厚的手掌,接住了空中飞下的鹰鹫,同时另一只手撕下一大块肉,喂着巨大的鹰鹫吞了下去。做完这一切,火树归藏从鹰鹫腿下取下那封谍报,只是看了一眼,便往前走了过去,递给了另一道人影。
“那小子确实是我们乌斯藏帝国最大的敌人,这次安西出事,他果然又要采取行动了。”
都松莽布支接过信笺,仔细看了一眼,脸色更是忍不住难看几分,深深一叹道:
“可惜了,三角缺口一役,我们在北境的兵马丧尽,已经没有实力威胁到他了。否则的话,一定可以在这个时候给他找点麻烦。”
都松莽布支一脸的后悔。
作为乌斯藏帝国的名将,他在陇西和北斗大将哥舒翰相持的时候,都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败仗,但是却栽在了碛西的王冲手中。现在回想,当时还是太鲁莽了,这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们败了,西突厥人也败了,现在整个碛西已经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大唐已经是一家独大。如果再不能阻止他们,恐怕以后我们乌斯藏的兵马,再也冲不出高原了。”
“嗯。”
火树归藏点了点头。
“现在的发展,一切都和他当初说的一模一样。走吧,要想击败那小子,切断安西都护军的后援,重创大唐在西域的势力,现在也只有他能够做得到了。”
都松莽布支眼中透出一丝尊敬的神色,点了点头,和火树归藏一起,朝着不远处王都外一栋灰暗色的钢铁建筑走去。
在乌斯藏帝国,很少有这种纯钢铁的建筑,除了一种地方:
监狱!
出示腰牌,两位乌斯藏帝国的大将,肩并着肩,在阴暗的地牢里,拾级而下。地牢里一片潮湿,昏暗,只有墙壁上每四尺一支的火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火光里,一名名狱卒贴墙站立,仿佛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只有一道道凶狠的目光,证明他们还有着呼吸。
火树归藏和都松莽布支两个人心情复杂,没有说话,就在地牢中沿着通道,一路向着地牢深处前行,四周围针落可闻。就在地牢的最深处,唯一的一间牢房中,两人见到了那个人。
隔着一间间监牢的栅栏,只见那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委地而坐。因为长久不能换洗,那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气味,但那人却似乎完全感觉不到,他的口中喃喃自语,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对外界毫无所觉。
火树归藏和都松莽布支走进来的时候,他正用自己的手指在地上异常频繁的划着什么。两人走过去,只见监牢的地面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各种奇异的图案、文字、符号,这些东西就像蚂蚁一样,占据了整间牢房,甚至连墙壁上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