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池脩之断案
话说池脩之想了一路,回到家里又细细计划,打定了主意,准备好了就去找顾益纯:“学生想从相府辞出来。”
顾益纯笑得暧昧,你小子不想吃软饭?“那可看不到这许多卷宗了。”
“学生已有了出身,再出仕就要容易些。”
池脩之已经想好了,辞出相府,另谋大理寺职位,今年春天大理寺有小型招考,大理寺卿是郑靖业一党,行事也模仿着郑靖业作派,招考能人,只是大理寺职缺少、行政级别也较低。池脩之想凭自己本事考上一考,有靠山是好,却不能总是靠人家,也会惹人反感,也是显得自己无能。感情再好,也经不起这样搓磨。老师面子,还是留到关键时刻再用吧,比如——提亲。
“郑相处学生明日就去请辞,今日来禀先生。”好歹是看老师面子才混了个出身,必须跟老师交待清楚了。
“你拿定了主意,必不会听人劝了,且试一试去。”池脩之基础相当不错,顾益纯也不怕他丢人。关键问题是,池脩之是无法当‘隐士’、‘名士’,正如当初郑靖业一般。早晚都要去闯荡,不如趁着年轻有足够时候经历挫折。
池脩之第二天就揣着辞呈寻郑靖业,没找着。
郑靖业是个大忙人,池脩之相府也不是什么重要幕僚,哪有机会天天得见这位“师叔”呢?
郑靖业知道池脩之找他,一连晾了他三天,才慢悠悠地这小子视线里出来。
池脩之也舒缓地向郑靖业问好:“相公安好。”
“唔,你近来学业如何?”这是师叔口气。
“得先生指点,常有进益。”
“大理寺那里还去么?”
“挺有意思,虽是看案卷,却也是看世间百态,”池脩之有问必答,然后道,“学生正有一事,想请相公谅解。”
“哦?”
池脩之递出了辞呈:“这小半年常出入大理寺,对这断案向往一些,故而想去试上一试。”
两人一齐装大尾巴狼,就没一个提到两人未来可能有亲戚关系问题。郑靖业捏着池脩之辞呈:“想好了?”
“是。”
“那就回去准备罢,纵你是我这里呆过,没有真本事,大理寺也不会收。好好考,不要失了你师傅面子。”
“必不辱命。”答得坚定。
池脩之就这样从公务员队伍里退了出来,重备考去了。敢这么做也是有底气,他研究过往年试题,发现这样考试不过是出一些案件让人去判,案件一般都不难,因为考出来职位都很低,这也好理解,人菜鸟嘛。这些菜鸟一旦被选中,都是负责处理比较不那么重要案子负核工作,重大案件才由少卿、正卿等负责,再大一点案子比如宰相被脸盲症给捅了,惊动了中央,就是三堂会审,菜鸟们只能跟着打酱油。
难度不大,比起相府来易生存——只要你有两把刷子,手上有硬货,到哪里都能吃得开。然后就是这官场上摸爬滚打混经验,这是个让人速成长好地方。
池脩之有自信,他对经义很是熟悉,而且对市井生活也不太陌生,应付小案子还是绰绰有余。他还有一个底牌:书法。字写得好,可是占相当大优势。曾经有一县令参加大考,风土人情、判案答得不咋地,但是字好,被当时皇帝一眼看中,留崇文馆里了。
池脩之闭门读书,直到大理寺三月初开考,投了名刺,把大理寺卿唐文渊吓得不轻。
他认得池脩之,这货不是相府里当小弟么?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亲娘诶,郑相没打招呼啊!这小子老师是顾益纯啊!这事儿是怎么弄?唐文渊要说也是个精明人,愣是被池脩之这一手弄得一头雾水。
战战兢兢地去请示郑靖业外加表忠心:“实不知池世兄这是为什么。”
正如池脩之所想,有个靠山就是好。郑靖业一点也没为难他,只对唐文渊道:“他投了名刺你就收下,照规矩办。考得好了,就留下,考得不好,捆起来送给思玄再开导开导去。”
池脩之就得到了入场资格。到了考试当天,拎着笔墨进了考场,周围同考年轻也有他年纪一倍大,一堆大叔中间,越发显得池脩之风采照人。一看试卷,唇角勾起一抹笑。题目都不难,一道是判婚姻继承,一道是判田产纠纷,还有一道是判奴婢犯罪主人责任问题。
提起笔三两下就写好了判词,然后,他交了卷子离席。唐文渊一直偷窥,见他交了卷,急忙拿来看,判得极好,字也好,难得判案两面净光。想一想郑靖业嘱咐,这应该是属于可以留下来。
不出意外,池脩之被选中,然后大理寺卿以zlngnet推荐形式打报告给皇帝,其实这样小官,郑靖业手里就批下来了,给皇帝过目不过是走一个形式。由于池脩之名字短期内两次出现皇帝面前,前一次是宰相zlngnetnetgnet推荐,皇帝也就多问了一句:“这个池脩之名字,我记得哪里见过?”
郑靖业不带感□彩地简单介绍了一下池脩之来历,然后添上一句:“是思玄学生。”
皇帝来了兴趣:“想起来了!是京兆池氏,难得他们家还有这样人物,能让顾益纯看上,怕是有些能耐。宣过来看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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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脩之鲜嫩水灵地出现了皇帝跟前,皇帝一看就喜欢上了,多可爱孩子、长得多好啊!可以考虑招来做女婿!皇帝摸着花白胡子,笑得很是猥琐,可算解决掉一个闺女了。
池脩之一脸波澜不惊,给皇帝行过礼,就当皇帝是雕塑,这令皇帝颇为气闷。只是想到他那一大批次女儿,皇帝又软和了起来,很是和气地问道:“卿青春几何?”
“臣年十五。”多一个字废话都不带说。
“家中还有何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