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出来太子的意思是让她不要在宫中胡乱行走,让她早些回宫奴院去;可是她还有一件衣袍没有给福王送去,她哪里能就此回去?尤其是在见过紫玄良娣后,她更要把福王的袍子物归原主才可以,不然会发生什么事情还真难说。
红鸾离开东宫时没有回头,如果她回头就会看到紫玄主仆立在偏殿门前目送她。
“翠儿,你猜她现在离开东宫要去哪里?”紫玄的声音很轻。
翠儿摇头:“奴婢猜,她八成是要回宫奴院吧?”
紫玄摇了摇头却并没有再说红鸾的事情:“走吧,我们去找元华良娣说会子话,自己闷在屋里也太无聊;”她的目光扫向正殿喃喃的自语道:“太子殿下今天晚上哪里也不会去吧,太子妃只怕又要一夜无眠了。”话中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红鸾此时已经离开东宫,急急的向永乐宫行去;康王和福王都没有离宫,自然是随母妃同住的。永乐宫中今天却好静,没有任何动静,所有的人连走路都加倍放轻了声音:红鸾自中感觉到一丝不寻常。
听到红鸾要去求见福王,永乐宫的人仔细看了看他,然后道:“两位殿下和贵妃都在殿上,你去看看会不会见你吧。”她们也乐得今天有人来,免得贵妃的怒火全由她们承受。
红鸾没有想到今天永乐宫的人如此好说话,就连掌殿的太监看到她也没有刁难她,就进去禀告了。
不多时是福王自大殿里出来,他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不过看到红鸾还是笑了笑:“跟本王过来。”他径直向东面行去,红鸾只得跟上。
福王带着红鸾到了小园子里:“一个晚上而已就想我了?正好本王也要出宫开府了,你就随本王一起出宫吧。”他抬起头来:“这宫里也没有什么让人可留恋的,不是吗?”
红鸾听他的话有些不对,猜想奉元殿的事情有关并不想多嘴,便把衣袍双手捧起:“奴婢是给王爷送衣服的;奴婢没有那个福份伺候王爷,奴婢向王爷道喜了。”
能开府于皇子来说可是大事儿,算得上是喜事。
福王看一眼衣袍眉头微微皱起:“你为了衣袍而来的?不要这样告诉我,你不会为专送衣袍而来寻本王;按你的性子如果不想跟在本王身边,十有八九这袍子在昨天晚上会被你丢在园子里才对。”
红鸾听得心头又是一跳,还真是被福王说对了:“殿下恕罪,奴婢昨天晚上的确是遗失了王爷的袍子;不过刚刚东宫良娣打发人把袍子送到了奴婢那里,奴婢才有机会前来向殿下谢恩,并把王爷的衣袍送回来。”
她实话实说了,此事不能不说的。
昨天的事情都是偶然的,在每一件事情发生之前红鸾都不知道,更加没有刻意安排;而且按她的身份地位也不可能有人暗中留意她的行踪。
但是昨天晚上她扔掉的袍偏就被紫玄送了回来:拣到袍子的人正常之下,应该是送到永乐宫的福王手中而不是她;所以她当时就猜疑紫玄八成是看到她穿着福王的衣袍了——只有一种可能,紫玄应该是在留意福王的行踪。
不过这样的话她可不敢说出口,因为紫玄可是东宫的良娣,有些话就算是真的说出来的人也是死罪;所以红鸾只是暗示。
福王听完之后眼睛猛得一收缩:“不知道是哪位良娣拣到衣袍?”他现在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红鸾把他的衣袍丢在御花园一事上。
红鸾伏身答道:“是紫玄良娣,良娣还赏了我不少的银两。”她说话的同时悄悄的注意着福王的神色变化,却发现他的脸上什么也没有——看不出来他是不是知道紫玄那天晚上跟着他,或者说在她离开后他见过紫玄。
她把银锞子取出来呈给福王看,自己等人看不出银锞子有什么不对,说不定福王能看出来呢;倒底紫玄是福王的姨母啊。
福王取过那银锞子,看了半晌后道:“把所有的银锞子都留下吧。”
红鸾闻言没有迟疑把所有的银锞子都取出来,放到一旁的大石上,排得整整齐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福王的话中听到疲惫。
福王转过身去向前走:“陪我走走吧。”他居然没有理会那些银锞子,就任它们摆在大石上。
红鸾只能跟上去,可是接下来她当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今天来她想暗示的话说完了,就算是一无所获也应该告退,太子的警告还言犹在耳:此事如果能对太子说,她也不会给福王把衣袍送回来;女子的名节极重,紫玄也有可能只是碰巧遇到她和福王罢了。
按她在东宫所见,她不认为紫玄能有什么关于太子的事情,告诉福王或是丽妃:有太子妃在紫玄连太子的衣边都沾不到,太子的事情她除了知道太子回东宫和离开外,不可能再知道其它的。这也是红鸾最终决定不告诉太子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原因,红鸾不想让人知道福王昨天晚上对她说过的话,如果因为一件衣袍而让太子妃知道了此事,顺手推舟的事情可是不废吹灰之力,到时候太子妃的金口一开,她就再没有说“不”字的权利了。
所以她才会急急的赶过来送衣袍,没有对福王之外的任何人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更加不可能让人知道她手中有福王的衣服。
福王走到一株大树下坐到大石上,拍了拍大石道:“原来,我和皇兄、三弟最爱来这里玩儿;这块大石正好能让我们三人坐下,且不会被人那么容易寻到。”
他说到这里再次抬头:“今天,父皇极为生气,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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