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月光也被乌云所掩盖,天空中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寂静的夜晚营地鼾声四起,旁边的河流出潺潺流水声,蜿蜒流向下游浓密的树林里,几棵小树因微风沙沙作响。
王焕和6锋在帐篷内和衣而睡,连武器都没解下来,8o人的运粮队,派出2o人外出警戒,王焕不知道今夜会不会遇到期待已久的盗匪,这几天来接二连三的失望让他有些疲倦,不知不觉的竟然睡了过去。
作为最高指挥官,王焕可以睡,6锋却不敢不警惕,老大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特意把营地选择在这个既暴露又无掩体可依的地方,这不是摆明了把自己变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吗?
成功护送粮草是次要任务,要任务是保护王焕安全,听到他渐渐响起的微弱鼾声,6锋更是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
“虎子!你看那!”
营地西面是一块缓坡,坡上稀稀疏疏的毅力着几颗大树,最高的一棵树上有两个黑影,两个都是军刺战士,其中一个战士骑在树冠一根粗壮的树枝上,看到河流下游冒出来的几十个黑影感到吃惊。
在他下面的另一个战士是负责观察另一个角度,听到他的呼喊,向他所说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几十个黑影悄悄的走进河里,短短十几秒时间就潜下水消失在二人视线中。
下方的哨兵小声道:“要不要通知师长?他们到营地上岸最多要5分钟。”
先现敌情的哨兵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小声回答道:“急什么,师长把我们拉出来那么多天就是为了能够找到这伙盗匪,这鱼还没彻底上钩就给你吓跑了怎么办?”
下方的哨兵想了想,点头道:“那你在这盯着,我下去绕到他们后面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小心点,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
制高点大树的哨兵只剩下了一个,另一个哨兵蹑手蹑脚,像只考拉一样抱着树杆,目光始终盯着黑影消失的方向缓缓往下爬。
“吴都尉,林屯长已经带人下水,一会儿出信号就可以进攻了。”
河流下游的领子内,一名身穿短袖衫的中年男子蹲在地上小声汇报。
在他旁边的吴都尉有另一名身穿皮革大衣,头戴木棉头巾的男子,年纪大概35岁左右,一把锃亮的朴刀握在他手中,眼角旁的一道疤痕分外明显。
听完短袖衫男子的汇报,吴都尉露出阴冷的笑容,命令道:“朱屯长传令下去,各屯准备进攻,奶奶的,这运粮队跟了两天了,终于找到下手的机会了,告诉兄弟们,一颗人头,白银5两!”
听到白银5两的奖励,朱屯长笑眯眯的抱拳道:“诺!这支运粮队看样子装备破破烂烂,但所运粮草可要比上次乐安运粮车队的多上许多,属下先行告退!”说完慢慢起身往后退去,把吴都尉的命令传达到各屯。
树林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近3oo人,得到手下确切情报,吴都尉耐心等到深夜才带着自己手下所有士兵倾巢出动,准备干一票大的。
吴都尉自认为之前袭击乐安运粮队的成功案例可以复制,恰好这次这支运粮队旁边也有一条河,运粮队还好了伤疤忘了疼,把营地选在河道边,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上次是上次,这次就不一样了,上次他能得手是因为出其不意,而这次他以为自己悄无声息的袭击能够再次奏效,殊不知,在他们周围至少有十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些眼睛有的藏在灌木丛里,有的藏在树上,有的藏在土里。
“咻!咻!咻!”
就在这伙人缓缓散开,呈扇子形向王焕所在的营地实施包围时他们身后传来三声急促的鸟叫声。
吴都尉听到鸟叫声疑惑的回过头向后张望,可这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到,而且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如果今夜不下手,只怕以后就在没机会劫这支运粮队。
诱惑摆在任何一个人面前时,只要诱惑力足够大就可以让心志薄弱,定力不足的人中套,在绝对的诱惑面前,绝大部分人都很容易失去理智。
吴都尉现在就处在这样的状态,对方丰富的辎重物资是一块大肥肉,己方优势如此巨大,不把这块肥肉吃下他不甘心。
虽然晚上有鸟叫显得有些突兀,不过他的经验主义告诉他,不是每一只鸟晚上都必须睡觉,万一是因为自己带人突然出现惊扰到这些鸟儿让它们出鸣叫声也不是不可能,这么一想,吴都尉把心一横,大手一挥,身后数百人突然加朝郡国兵营地狂奔。
“咻!咻!咻!”
这次的鸟叫声是营区外围哨兵出的,早在第一声暗号从远处传来时6锋就已经模糊的听见了,但又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幻听,正在他侧耳倾听等待第二声暗号时,急促的暗号声响起。